竇再晨沉沉吸了口氣,斂下了麵色中的鬱色,沉聲道,“抱歉姐,我失態了。”
竇之妤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也別自責了,跟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姐你可知,如今的葉驚歌跟以前的葉驚歌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能比,我從來不知道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如此之大,竟能讓她從頭到尾都不複從前!”竇再晨麵色抑鬱,出口的聲線隱藏著幾分狠戾。
“行了你別賣關子了,快與我細說一番。葉驚歌此番絕對是來者不善,我也得知道提前防著幾手。”
竇再晨點點頭,接下來把之前和葉驚歌的對話都重複了一遍,末了還說了句,“之前聽到你說她來時,我還是欣喜若狂滿含期待的去見她的,沒想到結果會是這般……”
“她真當如此?”竇之妤為人處世都比竇再晨要圓滑,作為女生,心思細膩得也不是一分兩分。乍聞竇再晨這麼說,她心底確實詫異,不過也很快察覺出了不對勁,“不對!她怎麼可能那麼愚蠢?依照她的腦子,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惹惱了我們對她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嗎?一開始就撕破臉皮,她怎會如此愚蠢!莫不是真的是因為這十年間顛沛流離,少了葉家的培養,整個人都愚鈍下來了嗎?”
十幾年前,葉驚歌的出生可真擔得上是'天降異象',遠處琴箏空靈,餘音繞梁多日。從小她就被譽為'音樂神童',享盡了追捧。那時候,她的頭腦也是比普通人要聰明太多太多,普通人一歲的時候連走路都不會,更別說是說話了,而葉驚歌不僅能走路能說話,還能十分靈活地識出五線譜,不論多高音階,她不用思考,脫口而出即是正確的。
這樣的人,天生聰明,又怎麼可能少了後天的培養,便愚鈍到如此地步?
說什麼,竇之妤都是不會相信的。
而經過竇之妤的提醒後,竇再晨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你是說,她是裝的?”
竇之妤看了他一眼,“我是那麼想的,但古代文學上也有傷仲永的先例,不排除後天對先天的浪費。”
竇再晨雖不如竇之妤那麼圓滑,隻能靠偽裝來掩飾自己,但也不是蠢的,很快便意識到了,問,“那也就是說,葉驚歌也可能不是裝的?也就是說,這十年時間不培養,真的已經把她先天的聰明才情耗盡了嗎?”
竇之妤猶豫了一下,點頭,“有可能,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得試探!”
“試探?”竇再晨眯了眯眸,低低喃喃重複了一遍,繼而他一笑,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這有何難,便交給我吧!”
——
葉驚歌看著竇再晨逐漸遠去,平定了自身的情緒後,有些失落地坐了下來,眸光定定的看著一個點,有些失神,“其實我會演戲,此番回國,未免遭來殺身之禍,我完全可以同他們周旋,假意示好。但是一想到十年前我的父母死在他們的手下,我便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從一開始就撕破臉又何妨,反正本來就是心知肚明的東西,命一條而已,真以為我會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