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依照她如今的立場,假意示好是能保全自己最好的辦法,一開始就撕破臉,難免讓人猜出她此次歸來的意圖,然後先下手為強,一而再再而三想辦法謀殺她。同樣,她躲得了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躲過,最終還是會引來無法避免的災難。
明知日後的結果,她還是選擇了從一開始撕破臉,可見她對竇德譽的仇恨究竟有多深刻。
她說此話時,整個人周身如火一般張揚的氣息漸漸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落寞與孤獨,十年之前家破人亡所經受的痛苦再一次席卷她的周身,壓抑的氣息仿佛把周圍的空氣都掠奪,直逼人窒息。
禦霆眸光淡漠的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涼,彎起的弧度似嘲似諷。
說自己不會演戲,可方才的一舉一動有哪一點兒又是不在演戲呢?她騙得了旁人,卻永遠騙不過他。
“再說了,你也不會任由著他們傷我的對不對?我是你女朋友,保護我可是你的義務!”葉驚歌忽然側頭對著禦霆說道,一雙如璞玉般透明澄澈的雙眼閃爍著期許與希冀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素手攥著他的衣角微微顫抖,寫滿了不安。
禦霆同樣看著她,四目相對,一雙眼寫滿了柔情與期許,而另一雙卻淡漠如同堅冰,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片刻過後,禦霆一把甩開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胸前的扣子,俯視下來的雙眸透著不可一世的雋傲,他薄唇輕啟,冷冷道,“自作多情!”
葉驚歌喉頭一哽,看著禦霆大步離去的背影,揮了揮小拳頭,嘟囔,“我才不信呢!”
話語落地,她收回小拳頭,沒骨頭似的歪靠在沙發上,一雙大眼睛鬱鬱的沒什麼神采在宴會廳提溜提溜地亂轉。
竇家的宴會廳不僅大而且十分豪華,可見此次周年慶典,竇德譽是十分重視的,錢財想必也是投進了不少。可葉驚歌坐在這,與這副場景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不禁苦笑一聲,這裏曾經,可都是葉家的啊……
她坐在這,格格不入的卻是她。
她閉了閉雙眼,不想參與這場虛偽的應酬,遂靠著沙發一端,打起瞌睡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葉驚歌是被宴會廳忽明忽暗的場景燈弄醒的,她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眼,迷迷糊糊地看見一片迷蒙的色彩交錯。
她隨著光源走過去,看見宴會舞池中央,聚集著無數男男女女,他們群袂飄揚,舞姿優雅,步伐輕盈,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根深蒂固的高雅氣質。葉驚歌撇撇嘴,大眼睛在宴會場一圈轉了一下,沒發現禦霆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闊步在宴會廳裏尋找起來。
舞池周圍的人兒都正沉浸在舞曲的聆聽,以及對舞姿的欣賞中,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被什麼拱了一下,抬眼望去,隻見到一抹火紅色的衣角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一來二去被拱的人多了,自然不滿抱怨嘈雜的聲音也多了起來,“誒,什麼東西,宴會裏怎麼會有人走來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