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晟的噩耗,薑維的心中又犯了嘀咕,原本是想隨著陳,許二人一起上京告禦狀,或者可以扳倒夏侯懋,而有進身的機會,可以獲得更多的權力,而後可以故技重施除掉魏更多的人才,可是現在陳晟生死未卜,單憑自己與許儀,似乎實力並不足以取信於皇帝曹睿。哪又該何去何從呢?
許儀見薑維出神,不由低聲問道:“將軍在想何事?”薑維但覺失態,急忙道:“在下深慕將軍與陳將軍威名,無意得知夏侯懋奸計,乃出城欲報之二位將軍,卻不意還是遲了一步。唉……,當真慚愧得緊。”許儀早猜得到他兄弟二人是被夏侯瞀暗害,但卻沒有實在的證據,此刻聽到薑維這樣說來,心中一喜,急切道:“將軍知道夏侯懋之奸謀?”薑維隨即點頭,大略地將自己設下的計謀說將出來,卻轉嫁給了夏侯懋的頭上。
等到薑維說完,隻把許儀氣得渾身發抖,勃然道:“這狗賊竟然如此歹毒。”說罷又再拜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將軍能答應。”薑維自然能猜到許儀是要懇求他一起前往洛陽,在禦前控訴夏侯懋,乃將許儀扶起,道:“某深知將軍心意,但竊以為不可。”薑維能在眾軍之中拚死相救,許儀還以為他也會答應自己,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不禁抬眼問道:“將軍知某所求之事?又為何不可?”
薑維淡淡一笑,道:“將軍不過欲求在下一道進京,於陛下麵前揭露夏侯懋之陰謀。在下以為萬萬不可。”瞟了許儀一眼,見他不曾反駁,知道自己果然猜得不錯,便又繼續道:“夏侯懋位居雍涼大都督,天水至長安皆是其轄區。如今得知你我二人走脫,也擔心我等前往洛陽,於路必會布置重重關卡,嚴密搜查。且不說我二人能否躲過這眾多關隘,就算到了洛陽,在下區區一郡功曹,將軍也不過偏將軍之職,怎能與夏侯懋之尊崇地位相提並論?陛下可會輕易相信我二人之言?而且即便陛下心中懷疑,夏侯懋引數萬大軍在外,在此危急之時,陛下可敢有任何動作?一旦有所責難,夏侯懋舉兵降蜀,非但隴西不保,長安也危在旦夕之間。以陛下之英明神武,唯一會做的,隻是將我二人首級送與夏侯懋,以寬其心。”
這一席話說得精辟入理,許儀原本是個大老粗,此刻卻聽得豁然開朗,怎麼想怎麼覺得薑維所言不假。但卻又不肯就此放過夏侯懋,於是遲疑道:“將軍高見,隻是夏侯懋害我兄長,坑死數千將士,豈能就此甘休?不知將軍可有以教我?”
薑維自從聽說陳晟的消息,便認定在魏已經沒有過多的作為了,此時投靠趙舒雖說不是時候,隻怕現在也別無選擇了,隻是深知許儀乃是虎侯許褚之子,素來忠心朝廷,怕自己貿然開口,會引起對方的不滿。薑維雖然自覺得武藝不俗,卻並不知道許儀根底,惟恐有所不敵,乃緩緩道:“以某之見,夏侯懋必會惡人先告狀,此刻或者已經上奏陛下,誣陷你我二人。大魏怕再無我二人容身之地。”
這話說的比較明顯,許儀也聽出其中的含意,果然臉色一沉,道:“莫非將軍之意,是要背叛朝廷,投靠蜀漢?”薑維見到許儀變色,自己也忙著暗自戒備,口中卻笑道:“此並非某所願,隻是時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住口。”許儀突然喝斷薑維說話,作色道:“某本來敬將軍英雄,卻不想將軍有如此念頭,若不是看在相救之情,定將汝拿下法辦。想我許氏受大魏厚恩,怎敢有絲毫背逆?將軍要去,某也不阻攔,日後若在戰場相見,必不留情。就此告辭。”言訖,便欲上馬離開。轉身之際,許儀隻覺得背心一涼,但見一截劍尖從自己胸前冒出,轉頭看著滿臉陰沉的薑維,十分驚異不解地問道:“你….., 你這是為何?”
薑維冷笑道:“欲以汝之首級為進身之禮而。”手上又一用力,長劍更深不尺,許儀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地身亡。薑維臉色不改,割下許儀首級,將血跡擦拭幹淨,打馬徑投蜀漢大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