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完了,他收了花,一腳把魯把式踢開,魯把式爬起來,嘴裏叫叫嚷嚷,卻不敢再衝上來,放了幾句狠話,開車回去了。
魯把式回去,白雪梅正在廚房裏,魯把式叫一聲:“你個臭女人,敢偷男人。”
衝過去揪著頭發,揚手就是一巴掌,不想手打上去,立刻啊呀一聲慘叫,手掌那個痛啊,仿佛不是打在白雪梅臉上,而是打在一堆鋼針上。
魯把式看自己手,已經紅腫了起來,沒道理啊,怎麼可能?
想到肖千動的話,心中又驚又怒,卻是不信那個邪,先是右手打的,這會兒揚起左手,又是一巴掌。
一樣,白雪梅固然給他打得一個踉蹌,他自己卻也一聲慘叫,看左手,也腫了起來,剌骨的痛,仿佛有千萬枚針在紮。
他不知道,肖千動塗在他手上的花汁有鬼,那花名為剌陽花,男人塗了花在身上,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碰女人,一碰就痛,如萬針剌手。
魯把式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古怪的花,不敢再打了,手痛啊,針紮一樣的痛。
看醫生,也看不出個名堂,打消炎針羅,好象好了一點,休息了一天,白雪梅還跟他尋死覓活的。
因為白雪梅從話風中聽出,魯把式並沒有證據,隻看到肖千動早上賣了盆花給他。
這下白雪梅不怕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魯把式也確實沒證據,雖然肖千動的話氣人,但給白雪梅一說,想想也是,肖千動也許根本就是氣他的呢。
他是個沒主見的人,又愛著白雪梅美色,給白雪梅一哭一鬧,又隻好給白雪梅道歉,好好哄著。
第二天,魯把式出車,沒想到那花邪性,稍微用一點力,雙手劇痛,打不轉方向盤,出了車禍,把腰子摔斷了。
雖然做手術接好了骨頭,神經卻接不好,用句通俗的話講就是:癱瘓。
肖千動聽到消息,呆了一下。
他雖然心中憋著股氣,魯把式冤枉他,他就索性做給魯把式看看,但出了這股氣也就算了,真的讓魯把式變成癱瘓,到也有些不忍心。
不過事情即然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隻是對麵具中的那股子氣,更多了幾分忌憚。
第二天肖千動賣花,就繞著白雪梅的屋子走,不從那邊過了。
過了近兩個星期,魯把式突然叫人來請肖千動,說請他去他家一趟,他有話說。
肖千動不知道魯把式找他做什麼,就去了。
十多天不見,白雪梅明顯憔悴了,見了肖千動,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肖千動心中有些發虛,不敢跟白雪梅對視,上了二樓,魯把式躺在床上,屋裏有股子氣味。
這個正常,癱了的人嘛,屎尿都在床上,再收拾得好,也總有氣味。
再看魯把式的臉,以前油胖黑粗一條漢子,這會兒卻瘦得脫了人形,見了肖千動,他到還露出個笑臉,道:“肖兄弟,辛苦你來,求你個事。”
人癱了,說話竟然也客氣了。
肖千動點點頭,聽他說,卻是吃了一驚。
原來魯把式是要向肖千動借子。
魯把式娶了白雪梅後,一直沒要孩子,因為白雪梅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生,想過幾年再說。
結果魯把式突然癱了,再想生就不可能了,而白雪梅也不可能永遠守著一個癱子。
魯把式就求白雪梅,求她給他生個一男半女的,生下來就行,也不要白雪梅帶,他自有父母幫著帶,到時就跟白雪梅離婚,放白雪梅走。
這個要求不過份,一個殘廢人,守個兒女長大,也算是有點寄托,一場夫妻,白雪梅不能完全沒有一點憐惜之心,也就答應了。
但向誰借子,卻是個問題。
魯家有親戚,魯把式本來是想從親戚裏找個人,但白雪梅死活不幹。
後麵說來說去,說到肖千動身上,說向肖千動借子,白雪梅卻就答應了。
她當然有道理,說魯把式當時就是冤枉了肖千動的,現在求人,不如就求肖千動,即算是給肖千動賠了禮,又借了子,一方兩便。
有理沒理吧,魯把式這時候人癱了,氣勢也就弱了,就聽白雪梅的,讓人把肖千動請了來。
說了要求,魯把式突然撐起身子,雙手猛地一扒,從床上滾到地下。
白雪梅啊呀一聲要去扶,他卻自己撐起半邊身子,就在地下給肖千動叩頭:“肖兄弟,求你了,給我魯家留個種,我一世感你的恩。”
本來肖千動還強撐著,雖然魯把式情形淒慘,但多半也是自找的,這個頭一叩,肖千動心中到是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