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與郝露的事情會是這樣的進行下去。郝露雙手把著方向盤,目光呆呆盯著前方,似乎是要把前麵的馬路看穿。
奧迪在路上飛奔著,迎麵駛來的燈光照亮了郝露的臉龐。隻是從她的臉上,我卻似乎再也找不到一絲與我有關的東西了。
我心中沒來由的歎口氣,恍惚之間這種場景似乎是這種故事必不可少的情節了。從懷裏摸出根煙,打火機刹那火熱的光芒,漾紅了郝露的臉龐。很美的輪廓!我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目光緩緩巡過她的身體。
郝露仍是目不轉睛,臉上的溫度卻是我輕易就能感受到的。她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的某些東西,讓我終於有些感慨起來:女人是最善於偽裝的動物。
輕輕吸了口,煙霧便在車廂內蕩漾開來,輕輕盤在郝露額前,久久不忍散去。我伸出手去,在她頭頂上揮了揮,煙霧便慢慢散開去。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部老片《過把癮》,裏麵方言輕輕為杜梅驅趕煙霧的情節。
媽的,神經病,我心中輕輕罵自己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想那些無聊的肥皂劇中無聊的情節。
心中有些發悶,緩緩搖下車窗,一陣涼風吹過來,昏昏沉沉的頭腦暫時清醒了一會兒。伸出窗去的右手食指輕輕一點,一截長長的煙灰便隨著奔馳的奧迪,無聲的散落。
“咳,咳”,郝露臉色有些漲紅,挪出了一隻手,輕輕掩住自己的嘴唇,留給我一個不完全的病美人的輪廓。
我狠狠抽了一口,然後趕緊將煙頭扔掉,搖上車窗,偏頭問道:“怎麼?感冒了?”想想她這些日子確實挺辛苦的,張羅那麼一堆事兒,要落實到貨日期,要與甲方溝通聯絡作解釋還要忍受他們責罵,要聯係施工隊做工程勘測,還要擔心能不能按時完工。這麼一堆事兒攤在誰頭上都是一團麻,何況是這樣一個羸弱的女人,壓力之大,不問可知。
女人是不適合幹這行的,這是譚火兩年前對我說過的話。這行的暴利年代早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設備製造商都是微利甚至負利時代。想起前不久網上還把這行評為十大暴利行當之一,從心底有些不屑。
女人做這行,需要付出比男人不知大多少倍的努力,要隨時準備應付各種意想不到的、也許隻有女人才會碰到的情況。但女人也是有優勢,特別是做業務這方麵,女人的威力恐怕要遠遠勝過男人。
譚火當時嘿嘿的笑道,那要看什麼樣的女人。像郝露這樣的女人,付出的辛酸,恐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左手搭上她的背,輕輕拍了兩下。她白了我一眼,又忙將目光轉向前方:“我又沒感冒,你瞎拍什麼呀?”
心裏暗暗有些好笑這兩句完全沒有因果關係的話,我笑著說道:“我這不是擔心嗎?”她鼻孔冷哼了一聲:“你要真關心我,就少抽點煙吧。”
“不會吧”,我辯解道:“煙灰我不是都替你趕了麼?”“嚇——”她發出一聲冷笑:“你們男人都是會為自己狡辯的。”
我撇撇嘴不說話,她卻似乎意猶未盡,又來了一句:“男人都是可恨的。”我自然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她似乎仍然不解氣,咬牙切齒的正要再對男人進行人身攻擊,我趕快接上她的話:“男人還都是可愛的。”
她瞪了我一眼,腮幫子抖動幾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男人都是無恥的。”聲音已經小了許多,近似於自言自語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做反駁。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讓人看不懂的。我不知道如郝露所說的不無恥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但我絕對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人還是喜歡無恥的男人多一些,在老實的郭靖和無恥的楊康之間,要是我是女人,我也絕對選楊康,讓郭靖見鬼去吧。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男人意淫的產物,卻也是女人認可的真理。
當女人談論男人的時候,把話題從一個男人上升到一群男人,那麼表示她絕對不討厭她正在談論的這個男人。郝露現在便是這樣,望著她綻開的笑臉,我給了她一個傻傻的笑,不自覺的又從懷裏摸出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