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路,來到寬闊的馬路上,那些樣式繁多的汽車穿梭來往,像一條彩色的河在流動。整齊高大的梧桐樹葉互相交織,覆蓋著一條美麗的林蔭道。筆直的大街不知有多麼長,一盞盞的路燈排在路邊,像是永遠在等待什麼似的。雨後水淋淋的馬路,像一條閃閃發光的綢帶,遊到遠方,沒有盡頭。到處是郊遊踏青的人群,有老年人的慈愛滿意,有**的歡樂開懷,有孩子的天真笑容。
目下山村的夜靜極了。一輪圓月像一隻銀盤掛在天邊。皎潔的月光從這隻銀盤抖出,撒在鬆軟的鄉間小路上,與地上燈光交相輝映,整個鄉村顯得格外寧靜、清幽。陣陣清風,吹動了夏日的草,吹過粗糙的樹幹,帶來了一股股泥土的清香。高高的天空裏,星星也跟著一顆一顆地跳了出來,那麼多,那麼亮,又是那麼遙遠。
在這寧靜的夜晚,我抬頭望去,深藍色的天空那樣迷人,空中閃動著的一顆顆的小星星。它們越來越多,好像在藍色的地毯上跳舞,又像在眨著眼睛和我說話。啊!整個世界都顯得那樣神奇。聽,風兒吹動著路旁的楊樹,嘩啦嘩啦有節奏地響著;蛐蛐也躲在牆縫裏,沒完沒了地叫著。這些聲音交織成一曲自然動聽的音樂,使人心曠神怡,仿佛步入了一個神秘的童話般的世界。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鳴啼聲,花草的芬香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盡收集中,眼睛所接觸到的一草一木,綠葉紅花,都不象在白天裏那樣的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魅力,都擁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夏天的夜,帶著溫馨的夜風,悄悄地走近。在樹下,或翹首昂視,或頷首低垂,一匹柔美光滑的藍色綢緞披蓋了整個夜空和大地。星星眨著庸懶得眼睛,簇擁著明月。它像一個閃閃發光的玉盤懸掛在天際,把皎潔的光華灑向人間,遠遠的凝視著它,覺得它遠的如同飄渺的仙境。
眼前的一切,使我回眸童年時代幽默的往事,不下其說,比比皆是。小時候的南沙河,一片的蘆葦,一片的蒲。也在夏季,雨汛到來,電閃雷鳴,傾盆大雨,一倒就是溝滿河平,截取了南來北往的行人,也截取了本村的人。想打此經過,沒有兩個月,難以過去。即便過去,也得擺渡。水少了,也得淌水。趕集上店,都走大堰。要麼走別的地方。幹天幹地時,也到秋後了。
那時候的我,喜歡水,和著小朋友,在路上的淺水裏遊來遊去,和我最要好的就數齊華和玉知了。我們三人走一塊走,來一塊來,玩一塊玩,上學一起上學。大人是不讓我們玩水的,怕有危險。一片汪洋,能不使大人焦心。我們三人都是精靈鬼,瞞著大人,悄悄出去。先是在安全地方玩,讓大人放心。一眼看不見,我們早就留到水裏了,一陣狗刨,提著衣服,回到原處,安然無恙。等大人再出來,我們早就穿好衣服,有模有樣地玩起來。大人一看很聽話,更放心了。等大人一回去,水裏有出現我們三個小泥鰍。自溜遊到這兒,自溜遊到那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呼呼隆隆跑上來,穿好衣服,又作模作樣地像沒事一樣。就這樣,我哄著大人聽話,瞞著大人玩水,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這樣不是長法,總會被發現的。
這一次躲不過去了,每人都挨了一頓,兩個屁股被打得通紅。哭著喊著,再也不敢了。屁股疼還沒過去,挨打的還熱乎乎的,水裏又出現了我們三個人的身影。
記得那一次,我們三家的家長是開好會的,還是研究好的,一起要揍死我們。我們嚇得不敢回家,躲在外頭一天多。最後還是家長疼孩子心切,讓了我們,沒再打。
自從入了學,沙河裏就少了我們三個小泥鰍。有了教育,上了籠頭,約束住了。幾年後,我們都長大了。白天上學,晚上溫習功課,再也沒有時間玩的空了。活卻來了,幹什麼?拾糞。星期六的早晨黑漆漆就起床了,背著糞箕子,拿著糞筢子。一早不拾來糞,飯就別想吃,學也上不成。
尤其到了冬天,起得就更早了。狗屎、豬屎,還有人屎,被凍得硬邦邦的,撿到糞箕子裏,不糊一身。我們三個不僅是水裏的朋友,現在又成了撿糞的朋友了。三個人比賽,看誰撿的多。那時候是吃大鍋飯,幹集體的活,自留地還是要種的。沒有糞肥,自留地蔬菜、莊稼怎麼長。為了這個,大人就把這個任務按在我們身上。說真的,我們真不想起。暖烘烘的被窩,熱乎乎的身子,怎麼想起呢?可是沒法呀,不這樣,就得挨打,硬是逼的。懶惰的人也變成勤快的人了。這個不情願的活,不幹也得幹。
我們三個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捉魚。其實我們原先是沒有這個愛好的,都是跟人家學的。看到人家一到水裏,一會光景,大的小的五六斤魚上來了。我們看了紅了眼,就向人家討教,學本事,捉魚的方法。人家一教,我們一學,慢慢掌握了捉魚的技巧。所謂捉魚,就是用手摸。碰到就抓住,大小都有,什麼樣的也有。
摸魚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摸的,那也是有季節性的。夏季和秋季是不行的,水大,水深,是摸不著的。隻有在冬季和春季,這兩個季節可不能錯過。冬天太冷的那段時節也是不行的,冰窟如何摸魚。在冬雪雪冬之前,是摸魚的好時機。再者,那就是春季和夏初了。我們有了摸魚的本事,就想試試,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樣真實的本事。一開始失敗了,一連幾次,空空如也,有點灰心,不想摸了。看到人家一串串地提著魚回家,眼又紅了。下決心再試一試,結果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