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憨子,事情就好辦的多了。他們把憨子家的長鍁的木把鋸短,然後綁在了羊身下,混在羊群裏,就出發了。一路上碰見村裏人,他們便說上山放羊了,也沒人起疑。
到了山腰薑煬止住了,指著不遠處的土茅屋說:“憨子,你趕著羊去那邊”。見憨子一臉疑惑,薑煬解釋道:“咱倆人還趕著一群羊有點太紮眼,要是挖到一半,看山的張大爺晃蕩(愛喝酒)著過來怎麼說?你到他跟前放,吸引他注意還能探聽他的動靜,有事就給我吹你那放羊哨”。
憨子聽完薑煬的話,想了一會,嗯的一聲答應下來,卻又不放心的說道:“那你挖著東西,可記著......”,“草,你還怕哥自己吞了,你他娘的去不去,哥啥時候說話不算過”,憨子吃了嗆,忙辯解道:“不是,我就是...是...”,“行,行,行了,快滾吧”,薑煬懶得聽他結結巴巴的辯白,趕緊打發他走了。
憨子走後,薑煬拖著鐵鍁,循著山路走了近半個鍾頭,站在山崮頭下麵轉圈打量著四周。山下的情形一目了然,甚至能看到挨著山邊的住戶出來進去的在院裏忙活著什麼,隻是人小的如同豆粒。打量一周沒發現異常,便找到憨子說的地方,果然在崮西腳下發現一片挖過的痕跡。事不宜遲,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便握住鐵鍁把開始挖起來。
開始的時候土是被那仨人挖過的虛土,非常容易挖,可到把虛土清光便不是那回事了,坑坑窪窪的石頭子,有小塊也有大塊,挖了半個小時也不過在那仨人基礎上往下了三四十公分,把薑煬累的氣喘籲籲,找了個石頭坐了休息,遠遠的望了一眼憨子,他倒是悠閑,躺在草窠裏曬太陽。他後悔起來,心想真應該跟憨子換過來,他一股子蠻勁,正適合幹這體力活。
但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沒個球用,坐在石頭上抽完煙,他便又打起精神開始挖起來。等把歪七斜八的石頭清理幹淨,憨子家的鐵鍁已經崩了幾個缺口,隻是他這才發現真正的困難才剛剛開始。等扒拉幹淨土後,一整塊的石板埋在地下,讓薑煬欲哭無淚。
這石板不知道是什麼構成,反正不像是混凝土的,打碎它?他試了幾下,甭想,挖出來?看起來也他娘的是夠嗆。薑煬像個打了蔫的茄子,噗通坐在了地上。他想了一係列的法子,甚至在學建築時候課本上的各種清土措施也回味了一遍,他忽然覺得假如大學時候能有這個學習勁頭,不是班裏第一才怪。但是此刻什麼書本都是浮雲,因為人家書本上清土至少還有台挖掘機,而他身邊就有一個被扔在坑邊,鍁頭被崩壞,鍁把被鋸斷的無敵破鍁。
難道要以後再來?他懊惱的站起身,一下跳到坑裏的石板上,使勁朝著石板跺了兩腳,發泄他心中的憤慨,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他又用力跺了兩下,石板發出嘣嘣的沉悶的聲響,像是石板底下是空鼓的一般。這下薑煬來了精神,隨手抄起坑邊的鐵鍁,敲打了幾下石板。果然,石板下應該是空的!
於是薑煬一鼓作氣沿著石板邊往下挖,挖下大約有十幾公分的樣子,忽然石板邊上的土塌陷進去,出現一個拳頭大小黑黝黝的洞,他趕緊拿出自己的山寨機,調出手電筒功能,往裏麵照去。“嗬,有東西”,他失聲叫起來,激動的完全可以感受到自己心髒砰砰的跳動聲。
裏麵有一個滿是爛泥的方盒子,還有一個光潤的青黃銅鈴。
薑煬伸進手去,把銅鈴摸了出來,略微看了眼便放到一邊,又伸手去摸那泥盒子,可這泥盒子有點寬,拿不出來。於是他又抓過破鍁,使勁挖了幾鏟子,才把泥盒子取了出來。
取出來後他沒有細看,便拿進了黑塑料袋中,然後放到一邊,開始填土。填到一大半時,忽然聽見憨子那頭一聲哨響,薑煬心頭一振,剛才的激動瞬間平靜下來,心裏暗叫不好,起身張望著憨子方向。隻見憨子張牙舞爪的指著山下,卻並沒有看到張大爺的人影。薑煬順著他指的大體方位向山下望去,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半山腰。
“我草,真來了”!薑煬趕忙拎起塑料袋,拖著破鍁繞到山崮南麵,然後撒歡的朝憨子那跑去。
他看見憨子居然也撇了羊朝他這邊跑來,心裏暗罵一聲笨蛋,趕緊一邊跑一邊朝他擺手示意他趕緊下山。憨子好像看懂了他的手勢,但沒有下山,而是站在那等他過去。
等他跑到憨子跟前早已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把黑塑料袋丟給他,一邊捂著肚子一麵努力讓自己呼吸平和下來,緩過氣後立馬問道:“他仨看見你沒”,憨子呆呆的搖搖頭,“不知道”,忽然他又好像給自己壯膽似的說道:“就看著我了能咋地,我就擱著放羊還能扯我身上”。薑煬心想他說的也對,但就怕剛才他仨看到自己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