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局(1 / 2)

薑富貴的酒席連擺三天,薑煬晚上又和憨子去了,酒足飯飽之後,隻聽見附近桌邊一陣吵嚷。

“這桌我做莊,兩個骰子賭大小,下下下嘍”,隻見一個叫薑彬的年輕後生把腿往凳子上一踩,擼起胳膊大聲吆喝道。周圍圍著一群都是村裏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大爺,這是咱小孩子們的局,您老就別攙和了吧”,見薑富貴家的鄰居老钁頭也摳搜著布袋,捏出二十塊錢來想壓,薑彬笑著調侃他道。

那老倔頭臉色一沉,說道:“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老子咋就不能玩”。

忽然一人湊上前來起哄道:“能能能,賭桌無大小嘛,來來,我壓大,快壓快開”,說完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子錢捋了捋,有兩張一百,幾張二十,十塊的,毫不猶豫的拿出一張一百的壓上。

薑煬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晌午的那個算命神棍。

憨子在旁邊看見那神棍這麼硬氣,於是也起身過去摳摳嗖嗖的拿出十塊來放在神棍的錢上麵。

“我哪敢不讓您老玩呢,我這不是怕讓俺大娘知道了,不讓你上炕嘛,還不是為您好”,薑彬一句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桌子上注碼都壓好了,有十塊的,有五塊的,亂七八糟的放了一堆,隻有一張一百的。“都壓好了吧,開,四五點,大”。

“嘿,好點子嘞”,隻見那神棍雙目囧囧有神的劃拉著他贏的錢。看著他這副見賭迷的尊容和架勢,薑煬真懷疑他是不是算卦的,還自詡風鑒一脈的徒孫呢。

“這個大叔,手下留情啊,這才第一把就讓我這莊頭賠了七十多”,薑彬一臉愁容的埋怨那神棍。那神棍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小子甭跟我耍這心眼,前頭東家老頭拄給你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賠多少也賠不著你的,少廢話,趕緊開”,薑彬被他一語道破,無趣的一笑。

薑煬不愛好賭錢,一是沒那份閑錢,再者深信久賭必輸的道理,所以賭錢的事情他向來不碰。見那神棍和憨子堵得起勁的煬子,也湊熱鬧的在旁邊觀看,不出半盞茶功夫,那神棍和憨子已經輸的精光。

兩人耷拉著腦袋,把自己的褲兜翻了個遍也沒找出一分錢,無奈又不甘心的回道座位上。

“都怪你,我都掙了一百了,跟你跟賠了”,憨子拿起不知道誰的筷子刀了兩口涼菜,一抹嘴巴埋怨著那神棍。

那神棍一聽憨子輸了錢反而怨起他來,不滿的說道:“你這小子看著憨厚,原來是個不講良心的,剛才你掙得那一百還不是跟我壓賺的,噢,賠了怨我,賺的時候不記得,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讓你跟著我壓的—給我根煙”,那神棍說完問薑煬要了根煙。

薑煬一笑坐下,扔了根煙給他,見他自己掏出火機點上,薑煬笑著調侃他道:“你不是精通算術、童叟無欺的嘛,怎麼還算不出壓大壓小”。

他深吸一口煙神情沮喪的說道:“命不算己,沒聽說過?再說這賭錢樂趣不在於輸贏,這玩意興頭就在於不到最後關頭,永遠不知道結果,這道理幽深玄妙,你小子體會不了。嘿,剛才開局點子正的很,要再有點賭本,老子全給它賺回來,甭多了,一百準夠”。

憨子一邊擺著手一邊說:“您老甭看我,我兜裏比臉還幹淨”。

薑煬想了想從口袋掏出一百塊放到他麵前,說道:“賺了算你的,賠了算我的”。

那神棍見來了翻本錢高興的正要一把抓過去,薑煬卻忽然抽回手,笑嘻嘻的說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不管賠了賺了,你得先應我一件事”。

那神棍咧著嘴,信誓旦旦的說:“好說,好說,別說一件,十件也沒問題,嘿,一分錢難道英雄漢呢”。

“我記得你說你是風鑒一脈的對吧,你們這一脈精通的是那一項?”

“相麵”,

“好,那你給我看看麵相吧”說著薑煬把錢推到那神棍桌旁。

那神棍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薑煬,有些猶豫的慢慢夾了口菜放到嘴邊,說道:“其實今晌午見你時我就觀察過你麵相,這麼跟你說吧,你麵帶富貴,卻是命祚不清,天庭地格俱是福壽雙齊,卻又眉梢帶夭壽之相,鼻翼有薄福之命”,說著他把錢推回給薑煬,卻看著一百塊錢戀戀不舍的說道:“你三十六歲前雖然坎坷卻富貴榮身,三十六歲之後卻有不測之禍,恐怕是有性命之憂,但又好像不是,慚愧,錢還是給你好了”。

薑煬為人豁達,本來就是單純想幫他交個朋友而已,因聽憨子說他算命很準,所以才臨時起意想讓他給自己算算,原本他以為這神棍指定像以前見過的那些人似的,要不誇讚一番要不嚇唬一套,卻沒想到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倒讓薑煬對他有點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