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雪兒第一次進入九郡宮,但是所看到的景象卻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安靜淒涼,她不明白為何這樣一座偌大的空城會成為牽製宗主國的主要力量,更是控製整座君臨九郡城的中樞。

“陸夫人,請。”

沒有年輕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但是看起來確實很健碩。

“這邊。”

她繞了一道又一道複雜深邃的宮內,突然有一股奇怪感覺揮之不去,壓抑,這裏真的很壓抑,沒有紙醉金迷,也沒有金碧輝煌。

終於她停在了一座建築前,高高的台階,揚起的旗幟,“三司局”三個大字印入眼簾。

“陸夫人你好。”一把老樹椅子上,一個老者跟她說話,“我是人字司主,您的事情歸我管,這是花坊的司命令牌,你拿去吧。”

簡潔的話,快速的處理問題。

“我想見九郡王,外麵都在傳聞,說九郡王失蹤了,很多人知道我要進來,都托我問一問,不知司長可否通告一聲。”

老者停住手中杯,麵露殺氣,道:“你要見九郡王?好!”

“請隨我而來。”

又是一道有一道的宮門長廊,這裏比外麵更冷清,像是多年無人居住,有些腐朽的氣味。

這是一件不透光的房間,點了幾根燈蠟,搖曳的光顯得陰森森的。

“陸夫人,你為何要見九郡王。”

人司主問道。

“九郡宮多年無主,三司有責任向我們這些司命局的解釋,尤其是九坊的坊主們,如今人心離德,九坊的經營也是遭受打擊,大家敢怒不敢言……”雪兒說著說著,突然看到一麵銅牆,上麵有一個凸出的大圓盤,上麵的花紋圖案那麼熟悉,左上角的位置少了一塊東西,顯得很突兀。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跟前:“這個是什麼東西?”

老者沒有回答,問道:“你認為是我們三司困住了九郡王……”

“這是什麼東西?”雪兒從頸項拿出從小帶的一塊殘缺的銅配件,放在上麵,分毫無差,這原本就是這裏的東西。她看著終於完整的圓盤,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老者激動的跑過去,老淚縱橫,一把跪下,“天啊,終於,終於回來了。十多年了,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出去。”

從四周突然出現十幾個黑衣人,都齊刷刷的奔到跟前,他們的手上都拿著劍,帶著哭腔,“終於回來了!九郡王終於回來了!”

他們朝著雪兒一跪。

雪兒一下子就傻眼了,她受過很多的打擊,但是這是她認為最重的打擊。

從外麵進來兩個老人,一個被兩個人抬著,一個被另一個一個人扶著,是天、地兩司的司主。

“屬下,參見九郡王。”他們老的都站不直了。

“這是銅風蝕的鎖扣,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了,終於回來了,裏麵的宮令也終於可以拿出來了,天啊,陸夫人,您就是失蹤多年的九郡王啊。”

等雪兒開始平複心情後,一段故事娓娓道來:

二十六年前,一個女孩出生,那時九郡宮還是一座熱鬧的宮城,九郡王全家就住在裏麵,於是九郡王宣布,這個女孩將是第十任九郡王,一年後,在一場家宴上,其中一個院主竟然在所有的人酒杯裏下了毒,毒害了九郡王一家三代十幾口人,當時九郡王因為用藥沒有喝酒,第十任九郡王也因為年僅一歲也未能喝酒,除了他們,全部都死在了毒酒之下。

當時的院主隻是一時私憤,一心求死,沒想到自己會成功。九坊六院早就想獨立,不受控製,如果這件事情被他們知道,一定是一場宮變,九郡宮的主人就要換人了,因此九郡王一如往常,將家人的屍體擺回了各自的住處,飲食照常供應,一切如生前一樣。然後部署整改,因為不知是否會成功,毒酒一事解決後,他將家人的屍體都堆放進了地宮中,為了防止失敗,他把可以調用各職能司命局的令牌都放在了其中,將銅風蝕的鎖扣解下來,交給第十任九郡王,派人護送離開東土,等事情平息再回來。

沒想到六院九坊都是有賊心沒賊膽,更換院主坊主布置新人進行的很順利,可是護送小九郡王的人馬失去了音信。

九郡王臨死之前派了極其心腹的人去雪域尋找,但是都空手而歸,九郡王在世的時候,哪怕沒有令牌依然還是能掌控九郡宮,但是自從十六前,九郡王病重離世後,我們三司就陷入了困難,這些年雖然還能維持,但是已經失去了信任,開始四分五裂。最後一次派去雪域找人的是當時花坊的坊主易傑,他說依然沒有消息,然後宣告要退出九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