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天氣終將溫和下來,空氣中已經開始多了一絲涼意,不再向往先那般酷熱難耐。
項應龍正坐在禦花園內的一所涼亭中乘涼,而在不遠處,他的父親項連戰、丹陽侯秦治以及楚帝三人正坐在禦花園內最大的涼亭內歇息閑聊。正因如此,他有些無聊地坐在涼亭中,目光不時遠眺,不時又收回來落在落英繽紛的禦花園中。
漠北自然是見不到這些好看的花花草草的,那邊隻有荒漠和黃沙,隻有利劍和馬鞍,自然沒有如此祥和寧靜的一麵。不過項應龍並不憧憬這般生活,他在漠北長大,隻對殺敵和騎馬有興趣,他喜歡落日和長弓,因為不忙的時候他便可以騎馬背著長弓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射殺那些從南方飛過的大雁。
項應龍嘴裏還嚼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摘的草根,目光有些輕浮。該死的,早知道這樣無聊,他就不和自己的父親一同前來請安了。項應龍這樣想著。
涼亭中除了項應龍之外,還有一人正坐在涼亭側邊,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衣,背後綁著的黑色長刀在白晝中看上去如同一輪黑色的彎月。
正是步都。
從步都的身上,項應龍可以感覺到一股煞氣,這種煞氣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練出來的,就如同戰場上的殺氣一般。在閑暇之餘,項應龍便一直在關注同出於涼亭中的步都,隻是步都神情一直都極為漠然,他的眼神一直定格在禦花園中央涼亭那邊,一動不動。
“喂,你叫什麼名字?”項應龍問。
步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甚至沒有回頭。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項應龍有些不忿。在漠北那會兒,他剛掌管自己手裏的將士,也有很多人不服氣自己,不過最終那些人都乖乖聽話,不是迫於項家軍世子的壓力,要知道,項家軍的漢子們從來不吃這套,他們隻認強者。最後項應龍一個個將那些不服氣自己的人打趴下,這才讓他們服氣自己。
對於軍人來說,千言萬語甚至抵不過一拳頭。血性也是有的,若沒有血性,怎麼對抗那些匈奴兵。
項應龍緩緩走到步都麵前,伸手一指,“聽到沒有,我在和你說話呢!”
終於,步都回頭,他掃了項應龍一眼,“走開!”步都的聲音聽起來令人如墜冰窖,甚至於不帶絲毫感情。
“你!”項應龍當即有些不悅。歸根究底,他是將軍之子,是在戰場中爬滾摸爬過來的人,再加上血氣方剛,自然無法忍受別人以如此態度對待。
“哎喲,我說二位,這裏可是禦花園呐!”這時一名公公緩緩走到二人麵前提醒道。
“哼!”項應龍麵若寒霜,不過還是老實地坐了回來。不論如何,楚帝可在禦花園中乘涼,若是自己貿然胡來的話,容易惹怒龍顏。
“世子也毋須和他計較呀!”那名公公將項應龍拖到一旁,指著步都的背影小聲說著:“步都是秦侯爺的義子,寸步不離保護秦侯爺,不過他那人骨頭硬,幾十個禁軍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不喜歡說話,整天冷冰冰的,世子還是不要惹他為好呐!”
“怎麼,我還惹不起了?”項應龍冷哼一聲,當即有些不服氣。
這公公原本是一番好言,但聽在項應龍耳朵裏卻變了味道。項應龍看了一眼步都的背影,大步朝著中央涼亭走去。
涼亭中,三人不知說著什麼正哈哈大笑著。
這段時間楚帝的心情顯然好了不少,三人在一起也都是無話不談,從三十幾年前的往事聊及當今。
而就在三人正聊到興頭上的時候,一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項家軍項應龍拜見陛下,秦侯爺,項將軍!”項應龍在涼亭外行禮跪拜。
“免禮吧!”楚帝示意,語氣溫和:“應龍啊,此番求見所謂何事?”
秦治倒不說話,在邊上默默喝茶。項連戰表情也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此番求見是要作甚。
“末將前來請求,同秦侯爺義子步都切磋一二,但唯恐驚擾了陛下同侯爺,項將軍的雅興,因而前來請求,希望陛下恩準!”項應龍依舊跪在地上抱拳,眼神桀驁,如同漠北滾滾黃沙天空上的雄鷹。
“原來是向朕請戰來了!”楚帝笑了起來,隨即看向邊上的項連戰,“應龍果然有你當年的風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