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飛不清楚龍圖章的話是真是假,但龍圖章的話確實讓他著實感動。
“曾秘書,一定覺得我的政治覺悟不高,太不懂得沉住氣了吧?”龍圖章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啊,在跟你說我們寧清的問題之前,我特地了解過市長的為人,知道市長是一個真正為群眾做事的人,從她上任以來嚴厲處置的幾件事情上看,我相信陳市長是一個真正為群眾做事的好領導。並且我也相信把這個情況向陳市長反應,陳市長也會幫我保密的。”
曾一飛由衷地看著龍圖章,欽佩之意盡寫臉上:“龍局,難得寧清縣有你這樣為群眾著想的幹部,這些問題其實在來到寧清後我也聽到一些,但聽到的事畢竟隻是傳言,龍局長你是執法部門出身的幹部,你應該更清楚都傳言就隻能是傳言,除非得有證據嘛。”
“是啊,你說的都是大問題。”龍圖文沉吟完這一句,就將臉轉到茶杯上。
曾一飛說:“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你說的問題真實存在,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是會浮出水麵的,我們當幹部的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怎會允許這些問題存在?”
龍圖文這才麵帶笑意地說:“來,曾秘書,咱好好喝會茶吧。”
曾一飛點頭笑了。
和龍圖文分別後,曾一飛就琢磨著龍圖文說的情況,並對龍圖文的話進行分析:若龍圖文說的情況存在,那寧清的問題可比福康、江東的問題更大——要知道福康和江東的幹部盡管腐敗,但這倆縣區的一二把手屬於不同的派係;而寧清的一二把手已串通一氣,搞的一個領導班子的一二把手都在搞腐敗,那還有誰能製衡這些腐敗行為呢?
在官場上,上級領導倒不怕下級幹部拉班結派搞腐敗,因為下級幹部一旦拉幫結派搞起腐敗,上級完全而已通過派別間的矛盾進行各個擊破;可一旦下級幹部團結一致共同腐敗,那上級幹部很有可能就拿他們沒有辦法,因為這意味著人家很有可能在嗅到情況不對的情況下,就早早地打成攻守聯盟,上下串通一氣,到時上級領導就是想著手整頓也是整頓不出問題的。搞不好打狐狸不成還惹得一身騷。
除了龍圖文反映的情況,曾一飛還擔心另一件事,就是龍圖文說出這個情況的目的,經過一番思考,他認為龍圖文說出寧清縣問題的目的可能有三種。
第一種可能性:龍圖文是一個正直的人,看不慣莊青峰和褚國仁和一手遮天行為,所以向市長反映該情況;第二種可能性,或者說在寧清備受莊青峰和褚國仁的壓迫,所以想利用市長的權利扳倒他們;第三種可能就比較嚴重:龍圖文也有可能和莊青峰褚國仁是一夥,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有可能是試探自己的反應(寧清縣整個班子爛透的傳言已經傳到路人皆知,所以龍圖文在曾一飛的麵前說出來也沒什麼好忌諱的),若市長真的對寧清進行相應的整頓,寧清當局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並且,龍圖文也有可能把今天跟自己說的這些話全盤否認。
因為跟龍圖文在茶莊裏喝了不少茶,加上腦袋裏又想著龍圖文跟他說的那些話,曾一飛發現自己閉上眼睛就更睡不著。為能盡快睡覺,他準備再泡個熱水澡,讓身心得到一些放鬆,好安然入睡。
剛走出臥室,就發現洗手間的門縫裏透出光亮,因為是深夜,洗手間裏傳來了陳瑩瑩輕微的咳嗽聲也夠聽得出來,見陳瑩瑩在用洗手間,曾一飛便退到廚房的餐桌旁,拿出香煙抽了起來。
剛抽了兩口煙就聽見洗手間裏門打開的聲音,曾一飛接著就看見陳瑩瑩從洗手間出來。陳瑩瑩一見曾一飛就迎了上來,道:“曾一飛,怎麼跑大廳抽煙了?”
“睡不著,所以想出來泡個澡,誰知道你躲在廁所裏?所以我隻好抽根煙等著啦。”
“你這家夥為什麼睡不著啊?是不是失戀了呢?”
“大小姐,我可沒空跟你開玩笑呢,我想的可都是正事。”
“是嗎?說說看你想的是啥正事?也許本大小姐還能幫你參謀一下呢。”
曾一飛心想陳瑩瑩好歹是記者,也算見多識廣的角色,興許她還能回答自己一些問題,就開口問:“對了,你對寧清的情況了解多少?”
“這我哪裏知道呀,我一直都在市裏工作,寧清縣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哦,那就算了。”曾一飛有些失望。
陳瑩瑩正等曾一飛和她聊天,誰知曾一飛話才說一半就停下,心裏的好奇心更重了。
“唉,你到底要問什麼問題呀?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但我是記者啊,我的記者朋友都是些見多識廣的人,興許能回答你的問題呢?”
“你對寧清縣公安局長龍圖文的情況了解嗎?或者說你能不能幫我了解下這人的情況麼?”曾一飛沉吟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