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坐在咖啡館裏,等了半天都沒見蕭鴻回來。開始有些著急,也有些生氣。我但凡有一點辦法,都不會來找他,可他居然這麼磨磨蹭蹭。
看來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正要抱起冬兒再次返回蕭氏集團,找他問清楚。
忽然一抬頭,看見蕭鴻沮喪著臉,慢慢地走過來。
“清秋,這錢我可能一時半會拿不出來,不過,我會盡快想辦法。”蕭鴻眼光落在別處,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知道,此刻我的眼神中肯定燃燒著熊熊大火。
“你什麼意思?不想給是嗎?你自己鑄成的千古大錯難道想就此甩手,不管不顧了嗎?”我怒得簡直又想撿起桌上那把刀。
“清秋,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我自己鑄成的大錯我一定會承擔責任。隻是這錢,我真的是一時拿不出來。
你先容我緩一緩,你留個地址,我籌到錢後就給你送過去。”蕭鴻此時說話的口氣竟有些低聲下氣。
這倒著實讓我意外了一下,他蕭大少爺什麼時候對誰低聲下氣過。
但是此時,我顧不了這麼多,我得拿到錢治療我的孩子,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
見他依舊說拿不出錢,我一下子火冒三丈,“一千萬對你來說隻是毛毛雨,可卻是我和我孩子的救命稻草。
你竟然告訴我,你們堂堂蕭氏集團拿不出一千萬,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子哄嗎?
蕭鴻,你說實話,你這麼不痛快是什麼意思?就是想逃避責任對嗎?我告訴你,你做夢去吧。
如果你不願意給這個錢,我也不怕和你撕破臉皮,我會走法律程序,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我被他一再推脫,氣得渾身發抖。
但是此時我已經冷靜了下來,我不想再失控走極端,因為冬兒隻有我一個親人,我就算不為我自己,我也要為了我的孩子。
我努力說服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再失控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到最後隻可憐了我的孩子。
“那既然你說一千萬拿不出來,那就五百萬。”
我想著眼下能要多少是多少,冬兒還急等著做治療,可不要耽誤了最佳時期,最後隻剩後悔。
看他依舊默不作聲,我咬了咬牙,“那你先給一百萬,剩下的以後有錢了你再給。”
“清秋,你聽我說,我真的……”蕭鴻看著我的眼神竟那麼無奈。
“蕭鴻,你是個混蛋,我一輩子都詛咒你。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律師。”我猛地站起來,狠狠地指著他破口大罵。
此刻,我都能想象到自己的樣子,一個徹徹底底的潑婦,眼裏噴著火,臉因為生氣而扭曲了。
“清秋,我……”蕭看著我的樣子,忍不住想上前拉住我。
“滾,我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我猛地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
我要飛快地逃離這裏,我害怕我的情緒再次失控。
我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瘋狂過,以前看到很凶的女人就認為她是潑婦,覺得不可理喻。
但是現在,我終於深深地理解了,有些人潑,是迫不得已,是走投無路,隻能用潑來表達自己深深的無力感。
我從沒威脅過人,可我今天居然拿著刀對著別人。放在以前,我根本不能想象我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來,可是現在我知道了,當一個人被逼無奈時,她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抱著冬兒坐在出租車裏,現在我已經沒有淚了,因為我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能使自己更加傷神。現在,我必須解決實實在在的問題。
心中的怒火還是那樣憤憤難平,我實在想象不到,蕭鴻今天居然會是這樣的態度,明擺著一分錢都不想給我,看來他真的是一點責任都不想擔。
我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會是這樣一種人,我印象裏的他不是這樣的。沒想到男人變起來會如此快,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
況且冬兒還是他的孩子,隻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難道曾經的他隻是戴著偽善的麵具,而現在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
我腸子都快悔青了,我當初為什麼要跟這樣的男人攪在一起,還懷上了冬兒。
是我瞎了眼,蒙了心。
我咬牙切齒地想,如果有來生,我發誓不會跟他有絲毫的瓜葛。
事已至此,我絕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必須得為孩子的康複買單,否則我不會饒了他,我絕不善罷甘休。
我不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柳清秋,我是冬兒的媽媽,我要跟蕭鴻打官司,我要為我的孩子而戰。
我查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的電話,跟律師約好,我現在就過去跟他麵談。
接待我的是一位看起來很有經驗而且文質彬彬的中年律師,他認真地聆聽了我的敘述,最後對我說,要打贏這場官司,必須找到有力的證據。
目前直接取證的地方就是事發超市的視頻,或者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