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白也下了車,他對我說:“人販子昨天下午就將孩子放在這裏了,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個小時了,孩子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還是趕緊四處打聽一下,看是不是別人誰領走了。”
聽了他的話,我急忙在車站附近的小商店打聽,看誰昨天下午看到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被扔在這裏。
問了幾個人後,終於有個大媽對我說:“昨天下午天快黑的時候,確實有個人領了一個小孩,放在這兒他人就走了。
小孩餓得哇哇哭,我還給他吃了個麵包,那娃可憐得很,被餓壞了,狼吞虎咽一下子就把一個麵包吃了。圍了不少人在看,覺得可能是個被父母遺棄了的娃。
後來有個女人說她娘家弟媳婦不生,想領養個娃,就把這個娃抱走了。”
聽了大娘的話,我心如刀絞,早已哭得泣不成聲,站都站不穩。
我可憐的孩子,我就知道你離開媽媽會可憐到這個地步。你到底在哪裏?
他又被別人帶走了,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一下子被撲滅了。
楚墨白連忙上前扶住我,急忙問大娘:“大娘,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往什麼方向走了?”
“往楊家村方向走了。”大娘抬手往楊家村那邊指了指。
我跟楚墨白馬不停蹄地又趕往楊家村。
楊家村跟牛家村一樣,都是處在半山坡上的村子,楊家村看起來比牛家村大一倍的樣子。
到了楊家村,我和楚墨白挨家挨戶往過問,看誰家昨天抱回來一個男孩。
打聽了半個村子以後,終於有一家人說,昨天楊勝的大姐給他家抱來一個男孩,說是別人扔在車站不要的棄兒。
“楊勝家在哪?”楚墨白急忙問。
這家人很好心,領著我們出了門,給我們指了楊勝家的方向。
我們來到楊勝家,發現他們家根本沒有孩子的影子。我直接說明了來意,楊勝妻子知道我是孩子的媽媽,專程來找孩子的。她對我說,我們來晚了一步,他們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將孩子又放到車站了。
她說,昨天晚上他們大姐抱來一個孩子,說是被父母扔在車站的孤兒。他們家剛好沒有孩子,就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準備收養。
可是經過觀察問話,他們發現這個孩子任何話都不會說,走路還不穩,容易摔跤,因此判斷這個孩子不是正常孩子。
於是他們就將孩子在家裏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夫妻倆就抱著孩子來到了楊家村車站,又將孩子放在了那裏就離開了。
聽了她的話,我猶如被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下來一般,原來我們又來晚了一步,孩子已經不在這裏了,他又被人扔在了車站。
我看著她家的土炕,想著我的孩子昨晚還在這睡了一晚,我的心痛得像刀紮一般,我恨我自己為什麼不早來一步?如果我昨晚趕到這裏,一定就能看到我的孩子。
他們說早上把孩子送到了楊家村車站,可是我們剛才明明從那裏過來,並沒有發現孩子在那裏。
冬兒,你到底在哪裏?
我的心再次被絕望深深地籠罩著。
我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楚墨白急忙跑過來,一把抱住我。“清秋,你要冷靜點,孩子幾個小時前還在這裏,那說明他離我們並不遠,我們現在趕快去車站附近找找。”
此刻,我心裏像亂麻一樣理不出頭緒,我再次和我的孩子失之交臂,我一下子陷入深深的頹喪之中不可自拔。
楚墨白看著我心力交瘁的樣子,他心疼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最終,他扶著我又來到了楊家村車站,我們在這裏見人就打聽,看有沒有人早上看到一個孩子被扔在這裏。
終於有一位大哥告訴我,他早上是看到一個孩子被扔在路邊。這個孩子好像有問題,走路不穩,容易摔跤,而且根本不知道躲車,一直往馬路中間跑。有一輛路過的車子差點撞到他,把司機嚇壞了,急忙下車,把他抱著放在了路邊。後來因為他有急事就走了,這個孩子去哪兒了他就不知道了。
聽了這位大哥的話,我心裏難受得直想撞牆。我的孩子我知道,他是走路不穩,容易摔跤,而且他確實不知道躲車。
他們就這樣狠心地把他扔在車來車往的車站,萬一一輛車一不小心撞上他……
我不敢想,心裏恐懼得要命,我祈求老天保佑我的孩子平安無事。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叫我現在去死,我都絕不說二話。
我一下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聽了這位大哥的話,楚墨白的眉頭也深深皺起來,他輕輕地把我摟在懷裏安慰著。
“清秋,你先別哭,趕緊上車,我們趕快沿路去找,孩子一個人如果在馬路邊上,確實很危險。”
我們連忙上了車,楚墨白加大油門向前開去,一路上我倆左看右看,多麼希望此刻冬兒小小的身影就出現在路邊。
我會立刻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他,再也不讓他離開我的懷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