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聽向來不與敵手廢話,掌上一陣燥熱,幾大步向前,便和麵前的人廝打在一起。冬聽隻覺對麵的人與自己內力相當,尤其是在隱身的功夫上,更是異曲同工。幾個回合下來,兩人便皆心照不宣的隱去了行蹤,偷偷在暗處找尋著對方的痕跡。
冬聽隱去呼吸,盡量不被察覺,無聲打量四周,隻覺殺機四伏。卻沒成想這在這樣緊迫的時刻,木門吱呀一聲輕響,禇承革提著劍走了進來。
禇承革本已到了門外,正欲解救與幾人扭打在一起的涿鬾,隻覺屋裏靜的詭異,心裏便有些惦記,轉身再回來屋內已空無一人。
禇承革瞟了一眼四周,隻覺兩股極強的內力在屋中交縱錯雜,頓時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倒也不急,全身行氣,自顧在桌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長劍往邊上一橫,端起一杯涼茶,無可無不可的抿了一口。
冬聽先是感歎禇承革內力之強,竟如此輕鬆的遊走於他二人的內力之中,再屏氣凝神不由一驚,原來禇承革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慢慢用自己的內力將二人的盡數分開,又頂了她的位置,與那蒙麵人對峙起來。
冬聽知道此時的形勢對她有力,幹脆收了內力,集中意念,仔細尋找那蒙麵人的位置,果然不過一時片刻,耳邊就有了聲響。幾乎是本能從袖口抽出一支麻醉針,朝著床榻的方向用力丟了出去。
那蒙麵人自知事情不妙,又感覺到遠處傳來一絲殺意,也顧不上許多,閃身一躲,就見一根細針撕破幔帳釘在了床欄上。
冬聽也沒想到此人的輕功如此了得,混沌中隻看到一個黑影從床榻飄過,就再沒了痕跡。她自知露了痕跡,也不敢在原地久留,轉身又找了個藏身的地方躲著。一時,屋子裏又陷入了一陣波譎雲詭的死寂之中。
又過了好一陣子,先開口的還是禇承革。“你若再不出去,恐怕孟嫣就要逃走了。”
冬聽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確實可以隱隱感覺孟嫣的氣息越來越遠了。轉念一想,她能感知的,那個蒙麵人必定也能感知,果然不消片刻,那人終是顧不得與他們糾纏,臨風而去。
冬聽鬆了口氣,趕忙從暗處走了出來,低頭道:“多謝主上。”
禇承革看看對麵人額頭上的汗珠,微微蹙眉。“那人與你相比如何?”
“屬下並非不如他,隻是……”冬聽想說若不是顧忌孩子自然能與他一決高下,可如今既然已經做了縮頭烏龜,也是多說無益,幹脆跪倒在地,咬牙道:“是屬下技不如人,還請主上責罰。”
禇承革放下手裏的杯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落寞的冬聽,心裏竟閃過一絲無奈。“行了,你不是擔心孟嫣嗎?還不跟我出去看看。”
冬聽也沒想到自己會把孟嫣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趕忙點點頭,站起身跟著禇承革就要往外走,剛要邁出門檻又被禇承革回頭叫住了。
“主上可還有吩咐?”冬聽恭敬道。
禇承革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開了口。“今日的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冬聽微微一怔,看著禇承革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竟然閃過一絲感動,那種感動已經離開她很多年了,恍然出現,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她父親還在身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