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馬玩這麼一喝,為梁興而分神,就已經注定了他的死期,猛見呼廚泉翻身一刀直往自己砍來,馬玩措手不及,隻感覺咽喉上一涼,再看時,自己已然無力,看著眼前的呼廚泉,緩緩倒下。
馬玩倒下的同時,一道聲音響起:“馬玩,梁興,我呼廚泉記住你們了!”
兩軍在斜穀,從黑夜,直殺到破曉。在鮮血的刺激之下,將男兒心中的血性爆了出來。此時兩軍將士,眼中不是嗜血的光芒,就是被別人斬殺的不甘。
數量相同的情況下,正麵對敵,西涼鐵騎雖然不弱於匈奴騎兵,但先前被連環馬陣一衝,西涼鐵騎就已經折損了數千。現在,隻剩不到兩千騎兵,其餘的俱是步兵。麵對著數倍於自己的騎兵和冀州士兵,西涼軍完全是死路一條。後路已被匈奴的連環馬攔下,除了死戰別無他法。在外界因素的刺激之下,西涼士兵們爆發了,開始瘋狂的嚎叫起來,完全是不要命的樣子,隻顧埋頭衝殺,隻顧砍殺眼前人,完全不管是敵是友。
隨著呼廚泉一聲令下,連環馬陣再次衝入敵陣,各路騎兵也奔襲切開西涼部隊之間的聯係,兩側包抄。匈奴騎兵行動之時,手中弓箭也不閑著,一支又一支奪命的弓箭破弦而出,緊隨著是一道道淒慘的叫聲,震懾人心!在戰爭年代,生命,顯得是那樣的無力和脆弱!
亂世之中,一部分的人命,隻不過是換來另一部分人的成功和子孫後代的太平!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涼軍漸漸稀疏,麵對著強悍的敵人,西涼軍已然精疲力盡,支撐著戰鬥的血性也終究耗完了,精神、身體,不光西涼軍,所有人都已經達到極限。剩下的,隻是已經勝利在望和渴望求生的人。似乎,隻是自己喊一聲“投降”,就能從鬼門關走回來,隻要一聲喊,就迎來一片生機勃勃的天地!
“我——,投降!”
……
在斜穀激戰就要結束的同時,子午穀這邊也臨近尾聲。
子午穀這邊已經大變樣,大雨已經停下,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棧道之下的峭壁上還掛在幾具屍體,棧道上鮮血不斷流向穀底,棧道上屍體也幾乎鋪成了路,好像搖搖欲墜一般。但相比之下,穀底山澗中更為慘烈,陳到此時已經渾身是血,除了韓遂和程銀幾人之外,其餘將領,盡死於陳到槍下。在下麵不過幾仗寬的山澗裏,到處都是屍體和刀槍劍戟,裏麵也再無一絲幹淨的水,放眼看去,盡是鮮血。
於禁在棧道上,也不輕鬆,棧道狹窄,不利於大軍展開,連於禁都有數次差點滑落棧道。經過一夜激戰,於禁好不容易斬殺了張橫,一腳將李堪踹下棧道,殺了兩員指揮的將領,自己也已精疲力竭;棧道上敵軍一退,即便就坐倒在棧道上,將槍放到一邊,大喘著粗氣。
韓遂已經率領四萬多殘兵退去,而陳到這邊也不容樂觀,鎮守子午穀的一萬精兵,已經折損七千餘,陳到的白耳兵也折去七八百,寨中隻剩不到三千人,而且其中半數帶傷。
“該死,幸好韓遂那廝不知道我們兵力不多了,要不然,恐怕今天性命難保,文則兄弟,你說是不是?”陳到坐在屍體上,握著長槍,喘著粗去,朝著上麵叫道。
於禁體力和武藝不如陳到,一時間難以恢複,少時,才緩緩答道:“叔至兄,我看未必,韓遂一夜攻子午穀不下,已然驚動了長安,其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即便將我們都殺光,也要折損不少,還不如保存實力。”
陳到聽了沉吟一時,躺下笑道:“伯雄經常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們取得如此戰果,也不算敗了,許是天意如此吧!”
於禁也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喊道:“對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來老天爺也助主公啊!哈哈!”
此時除了於禁和陳到,其他將士也已精疲力盡,或坐或躺,一時間沒人說話,子午穀又恢複了正常的祥和,似乎未曾發生過戰爭一般。
“報!陳將軍,於將軍,潼關黃老將軍和賈軍師有書信來,還有八千兵馬,請將軍進關收理。”這時,關內突然傳來一聲報道,打破了眾人安靜祥和。
於禁聽了大喜,掙紮著起來,對著下麵喊道:“叔至兄,我們且先會關內休整,待會再來打掃戰場,如何?”
“知道了!”陳到懶散的應了一聲,嘟囔道:“賈文和啊!賈文和!你早不派人來,晚不派人來,偏偏某最需要休息的時候來,故意的吧!唉!要是伯雄就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