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嶺這一路並不好走,誠如梵易所說,並不陡峭,但是越走越覺得泥濘難行,路也是越來越窄,更別提周遭的樹枝橫七豎八,我衣服都被刮破了幾處,簡直是過關斬將的勞心勞力。
正要抱怨,忽聽得傳來一聲狼嚎,“嗷~嗷。”
“梵易,梵易,你聽到了沒?聽到了沒?!”我嚇的腿軟。
“嗯。”我去看他,他臉色也很不好,於是我問,“你是怕了嗎?”
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攀住站穩,“不是怕,是不應該。”
我鬆了口氣,他不怕便好,他不怕,我就也不是很怕了。“不應該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又去環視著四周,“這裏雖常有猛獸出沒,但經師傅常年馴化,野性已經去了大半,幾乎不會出現去主動襲擊人的情況,現在,野狼雖還未來攻,可這叫聲卻是敵意十足。”
像是在印證梵易的話,“嗷~嗷~嗷嗷嗷!”叫聲此起彼伏,不像是一隻,竟似是一群。
“我們該怎麼辦?”我望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心中著實不安
“正好,這裏有給過往樵夫準備的火把,我這裏有火折子,應該能頂一陣,我們盡快回雲中居就安全了。”
我的好字還沒出口,情勢就又變了,三隻野狼從低矮的灌木叢中竄了出來,擋在路前,呲著獠牙,眼泛精光,很是凶惡。我帶著哭腔扯著梵易的衣袍,“我們走不了了,前麵…還有後麵,你看!”
這山林中的畜生竟是極聰明的,呈合圍之勢把我們堵在了方寸之地,此時的火光除了不讓他們撲上來之外,也把野狼的凶惡狡詐映襯的更加讓人心寒。
“用輕功,你會輕功的!”
“不行,這條連接瀧澤山和雲綺嶺的小路上滿植了魅人槐,這種槐樹散出的氣息會擾亂人的內息,我現在不能運內力。”他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這火把的光漸微,絕境反而讓我更加清醒,“給!”
“什麼?”他接過我手裏的東西,臉色駭然。
我給他的是一把匕首,準確的說也不能算是匕首,這把精鋼匕,可伸展長如寶劍,也能收縮短如匕首,是雲粟用油紙包起,混在點心裏給我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你!”他看著我,好像我們不曾認識,“我不會殺生的,我發過誓。”
我怒視他,“你還發過誓要護我周全!你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你雖不能運內功,但力道還在,殺了它們,我們就安全了!”
“不,我許過誓言。一生不再殺生。。。”
我奪過他手中的精鋼匕,用力按下機關,霎時,精鋼匕化為長劍,我用力一揮,揮了個空,野狼卻被激怒了呲著獠牙,騰空躍起,向我衝過來。我驚呼著,下意識的用手蒙住臉。
一片黑暗中,預想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梵易!”
熟悉的場景如江河奔騰一下子湧入腦海,父皇無助的躺在地上,身上滿是血跡,我似乎能聞到他微弱的氣息,而眼前的梵易亦是鮮血淋漓,他的右臂被野狼咬到了!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我哭著搖他“你怎麼那麼傻!我並不是自己真的要拚命,我隻是想讓你殺掉這些凶畜生。你這麼傻,怎麼保護我!你保護不了我,你也活不了,你我要是都死了,這整個瀧澤的人,你的師父,你的師兄弟都要陪葬!梵易,你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