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靜室密談(1 / 2)

“阿堯,快來吃飯,今天有你最愛吃的八珍豆腐,這猴頭菇是我下午去采的,新鮮的緊,快來!”

英花招呼我吃飯,我怎麼也提不起胃口,“你倒是有心情做,我卻沒心情吃。”

“阿堯,罰梵易是師傅的意思,你跟我較什麼勁?晚飯不吃,夜宵可沒人再給你做。”

“不吃!不吃!我要把自己餓死,讓母後砍你們的頭!”

“好好好,砍我們的頭,然後你一個人在這茅草屋裏吃飯睡覺,行不?”

我抿著嘴不理她,隻賭氣般地瞪著窗外。

“哎呀,風好大,山雨欲來,英花,我要趕快和晏西去修補修補屋頂。”秦錚跳著腳的竄進來又拿著工具跑出去。

我可憐兮兮的看著英花,“你們真的不去給他求求情嗎?他身上還有傷呢。”

她為難的說,“這麼多年一起長大的師兄弟,看他受罰,我們心裏也不好受。隻是,你不了解師傅的脾氣,要是現在我們一起去求他老人家,隻怕會罰的更重。要不再等等吧,等到明天一早。”

她當然是比我更了解一塵道長的脾氣,我也怕自己太過逞強,弄巧成拙。等就等吧,再不濟也是條人命,總不會就叫他這麼死了吧。

那天晚上,暴雨傾盆,我蜷縮在自己的小床上,聽著雨點砸在糊窗紙上的聲音,想著那個長跪不起的白衣少年。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煩躁中,我在香爐中燃起了最後一片梭梭果幹,就在那熟悉的,清甜的果香中,勻淨了呼吸,漸漸進入了一個似悲似喜的夢境。

到了第二天正午,梵易還是沒有回來,或是已經沒辦法自己回來了。我和英花,秦錚商量著無論如何也要去靜室,幫梵易說說話。難得的,晏西竟也被英花拖了過來。

“我跟你們同去,是因為梵易以前也替我求過情,我這次當還給他了。這樣的事再有第二次,你們誰都別來找我。”晏西看著我感激的星星眼,傲嬌的別過頭去。

梵易還跪在外麵,搖搖欲墜,但仍堅持著不倒下去。

英花猶豫著看其他人,“誰去找師傅?”

沒人答話。她又問了句,“誰上?沒人上?那咱們來幹嘛?”

眾人皆瞟向我。

我冷笑兩聲,“我?他的事跟我有什麼相幹?他又不是我的兄弟。”

英花眼神呆滯的看著我,“阿堯你,怎麼變的這這樣快。”

門開了,一塵道長站在門口,略皺著眉頭“你們來做什麼?”

我搶白道,“我是來找道長論道卜卦的,和他們並非一路。”

雖背對著,我也能感受到,英花她們並不是那麼愉悅,芒刺在背,我現在才算真正明白了這個成語的意思。這可不能賴我,梵易明擺著不領我的情,本公主自然不能用紅彤彤的熱臉上趕追著冷冰冰的屁股。

“既是如此,公主請隨貧道入靜室。”

我撣了撣衣袖,行了一禮,欣然離了那幾個很不得把我暴打一頓的笨蛋,走進了那間在雲綺嶺最威嚴的草屋。

“你們幾個,是站是跪,自己掂量。”

門伴著吱呀一聲關上了。

我環視著這件小屋,極簡陋,不是簡單簡潔而是簡陋。我現在住的小屋雖也不大,內設不多,單單是那沉沙竹和桌上的紫金爐鼎就絕非凡品,英花那裏我也經常去,屋裏到處是花花草草,粉色的紗幔雖有點俗氣卻也是頗顯少女情懷。梵易那裏都是書,其中不乏大月古國的孤本,晏西那雖未踏足,但是英花悄悄跟我說過,師傅最偏心他,他那裏的好東西是師兄弟裏最多的。

而道長這,纖塵不染,卻總讓人覺得破敗蕭索,窗戶都沒黑縵遮掩,真真是暗無天日。

“公主,想卜何掛?是卜國運還是平安。”

我嬉皮笑臉道,“要不就卜個姻緣吧。”

道長也微微牽起嘴角,“公主是龍女,大盛的金枝玉葉,姻緣自然是和國運相牽。”

我擺手,“也不盡然吧,我天生頑劣,國運之重,當真是負擔不起。”

“公主過謙了,稍等貧道片刻。”

我看著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副獸骨,綠光瑩瑩。

“這是?”

“這是天機獸的頭骨,傳說天機獸百年才有一隻,新獸生,母獸死,這天機獸的祖先得鴻蒙大智之人開過天眼,可窺探人的前世今生,盛衰禍福,公主可要一試?”

“呃,一百年隻有一隻,那它是和誰生的小天機獸?”

“這….”

我見問倒了道長,心中很是得意,本來我就不信這種虛妄之談,離奇之物,他無言以對,正中了我的下懷,“道長,這怪力亂神之說,不宜廣而散之,不然這瀧澤山還要何太平。”

他頷首而道,“公主大智,貧道佩服。這些傳說由上古而得,年代久遠,或許早失了偏頗。不過,”他話鋒一轉,“批命一說,不知公主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