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秦大海到“五.七”辦公室找管知識青年的領導是反映趙慧妹一個下雨天不出工幹活的事,領導後來通知她到“五.七”辦公室聽了領導不少勸說,但也沒挨什麼批評,隻是要求她今後有特殊情況不能出勤要向生產隊長講清楚,搞好關係,注意影響什麼的。(為以後回城和有機會參加高考創造條件。)
楊可知道趙慧妹被告是因為女孩子的個人隱私不好和隊長說引起的,一旦說明,趙慧妹很快得到了領導的理解和原諒,但她今天的情況不同,耪掉三顆紅芋是事實,一旦反映上去,有人證物證,對自己今後的影響肯定不好,說不定還得受什麼處分、警告。這樣想著,雖說不是有意耪掉的,但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收麥前的太陽,一到中午顯得特別烤人。楊可讓其他倆姐妹多辛苦點在家做飯,自己往桶裏舀了幾碗水到地裏去栽紅芋。
到了地裏,楊可記住自己上午耪的位置,找到幾顆已經被太陽曬得發軟的秧苗載在澆過水的穴裏,壓實封好後,頭也不回地回來了,哪裏還見秦大海的影蹤。
空曠的平原上,通往村莊的小路上,楊可獨自一人走著,不時從黑瘦的臉上擦著汗水、淚水。
又是一天的勞動結束了,方玲、楊可、趙慧妹吃過飯,洗過腳正準備休息,忽然聽見敲門聲,開門一看是秦大海。方玲忙搬凳子讓他坐下,問:“隊長有什麼事嗎?”楊可、趙慧妹也連忙起身坐在床上。
“也沒有什麼事,因為這一段時間田間管理太忙了,很長時間沒來看你們,不知道你們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沒有?我作為一隊之長抓好生產是我的頭等大事,生產搞不上去,收不著糧食大家都得餓肚子,這樣,我就上對不起領導,下對不起社員了,因此上呢,我每天催著上工比較早,收工也比較晚,就是想在收麥之前把所有的地都管理一遍,到收麥的時候能集中人力收,使小麥在汛期到來之前全部收完打完,把秋季的莊稼安排下去。”
“那當然好了!有你這樣的隊長,何愁糧食不翻番,跨長江、超綱要?何愁沒有白麵吃?”楊可搶過話頭說,語言裏帶著幾分刺,餘氣未消地說。
趙慧妹瞪了楊可一眼,恐怕惹出事端來。
秦大海也聽出楊可話裏含有諷刺,但又不便發火,接過話茬說:“有毛主席的英明領導,我覺得我們這個地方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達到中央的農業綱要的要求。”他很不自然地微笑著,“恐怕到那時候,你們這些大城市的人再也不想回去了!”
“現在我們也沒想回去,既然來了,我們就要紮根農村鬧革命,和廣大貧下中農一起戰天鬥地,改變農村的落後麵貌。你認為我們是來鍍金的?我們隻做‘永久’牌,不做‘飛鴿’牌。趙慧妹從秦大海說話的破綻中還了這麼幾句。
方玲平時就羨慕慧妹、楊可能說會道的口才,隻是自己怎麼都學不會,隻是默默地聽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