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箱疑魂 第七章 醫院(1 / 3)

最近一段日子裏,日子確實不好過,昨夜閉了館,讀者皆離開了,還目送小倩的倩影餘光,我依依不舍,仍得專程到二樓儲物室來找盧旺達,“你今兒下午是怎了?”

他卻是一臉不快,“我本是孤魂野鬼,十年來就沒指望能轉世投生,隻盼寄托於你,你倒好,剛瞄上妹子就死死盯著不放,真是所托非人。”

我隻好說,“你的事目前我也愛莫能助啊,”指了指包裹著的木乃伊,“你如何證實這是你的屍身?”

“你們知道這是我的骸骨。”他似乎還未明白過來。

“光我和潘叔知道也沒用,你得讓警察相信。”我很急躁地說,“難不成我要和警察說,盧旺達的屍身埋在電梯地下,他叫我來告訴警察?”

他愣愣的呆住了,無言以對。

“就算警察發現有骸骨,他也得證明這是你的屍身。”我繼續補充,“難道我說盧旺達跟我說這是他的骸骨,你們驗收一下?”又沒好氣地自言自語道,“警察還不把我抓起來,扭送到精神科去隔離。”

“你跟地府那幫鬼官司一個鼻孔出氣,”盧旺達歎了一口氣,“這年頭死也死得不容易,死了還得證明自己死了,否則人間回不來,地府去不得。”

“也罷。”我也跟著歎了口氣,“你們家那口子和你感情好嗎?”

“兒子都生了,能不好嗎?”他說話有氣無力的,或者說他本來就有氣無力的。他那呆呆的樣子,雖無表情,可看得出是在想老婆孩子。

“你來白皎,為何不把妻兒一並帶過來?”

“不可能的。”他搖了搖頭,“你以為我像你們這麼命好嗎?他倆過了來,住哪吃哪,孩子還得上學,我們鄉下要過的好,來你們這兒作甚?”

“那倒也是。”我是在不知如何安慰,畢竟他像是無親無故。

“對了,地府說沒有你的死亡證明?”我又問了一遍。

他極不情願地搭理我,“廢話,不是說了好幾十次了嗎?”

“按人間的規定,隻要失蹤三年可以算死亡。”我解釋道,“而且得有人去報案。”

“這個就算了,”盧旺達很沒好氣地說,“我們家那口子沒見過世麵,不懂報警。”

“那你老板總該會了吧?”我反問道。

“什麼意思?”像他這樣地傻愣青,自然不會明白,每次看他那愣呆樣,我本該笑,可又偏偏笑不出來。

“你老板總會打派出所報個失蹤吧。”又得再說明白一些。

“就算他知道也懶得打呢。”愣頭青總是板著臉,“像我們這種無名小卒,他們又怎會在意?多一個少一個罷了。”

“陰曹那判官說的,要不家屬給燒錢,要不官府出文件,兩條路都行不通。”我找了瓶水,咽了一下,“條條大路是絕路。”

“這個簡單,把身份證找到,跟屍體放在一起,警察看也不看就能證明。”潘叔說著便推了門進來,我趕忙肅然整束。

“我的身份證在周科身上。”盧旺達恍然一悟,“對,去找周科。”

我也大悟了,掏出身後一疊的文件夾,“這是資料。”

“你明知我不識字,還唬我?”他那無辜的臉,總是悶得發慌。

“那好,我念給你聽。”

“別念,”他阻了一下,“你這資料哪來的?”

“昨日那女生給的。”我一句話給塞了過去,又說:“昨晚我請她吃了飯,勞煩她到檔案室查些資料,今早她便發了給我。”

盧旺達又是無言以對,便低頭不語……

潘叔望了望他,問:“有什麼打算沒,說出來別憋壞了。”

“那還用說,”他不知怎麼起了勁,“我去找周科,拿回我的身份證。”

“我看過資料了,這周元奎就是周科,十年前監管還不嚴格,他既做醫院的科長,又和別人合夥承包了文化中心的工程,九年前他又把自己的那份裝賣給合夥人,自己專心當院長去了。”

潘叔聽完,又問盧旺達,“你想怎麼個找法?”

“直接上醫院,”盧旺達理直氣壯道,“逼他交出來。”

“認識你這麼久,還是個傻帽。”潘叔笑了笑。

“你甚意思?”盧旺達又問,似乎跟他總有說不完的解釋。

我瞄了潘叔一下,此老笑得露出牙縫,是在譏諷盧旺達嗎?不像,或許他有些眉目了,於是說,“潘叔,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算你小子識相,今晚別太早回家。”他掏出一張小紙條,“去這地方把這東西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