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衛營的人肯信趙長念,之前打起來,不少人投奔於她,可其他幾個兵營,未曾聽說與她有什麼更深的聯係,並且都沒有多少人跟著上東迎山,如今怎麼可能突然全被她帶著打回來了?
武親王眉頭緊皺:“確定沒看錯?”
“稟王爺,當真沒看錯,回稟的人說了,八營旌旗皆在,且東西兩邊城門外都有動靜,形勢很是不妙。”
怎麼可能呢?武親王想不明白,按理說趙長念潰敗而走,兵力應該是不充沛了才對,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整旗鼓?
他略微沉吟,看了旁邊的葉將白一眼。
葉將白從容地把玩著腰上的玉鈴,看起來心情極好,察覺到他的目光,輕笑著便道:“北堂繆暗伏城外已有三日之久,若是攻來,王爺得派兵抵抗才是。”
守城軍大多是葉良麾下的人,武親王原先打的算盤是他占據皇宮,守城這種累活就讓葉將白幹,等哪天他兵力衰退,補給跟不上,便是他坐享其成的時候。
但現在,葉將白被他扣在這裏,不但不會出兵抵抗,甚至有可能放北堂繆進城,好攪亂這一池的水。
心裏煩亂,武親王眯眼,頗帶殺氣地看向葉將白。
……
日頭漸高,長念帶人從崇陽門進宮,遲疑地問葉良:“你確定國公現在還活著?”
葉良拱手:“殿下隻要帶兵繼續進宮,主子就不會有危險。”
“可以武親王那狠辣的性子,葉將白落在他手裏,他必定是殺之而後快的。”長念皺眉,“他若是死了……”
“殿下很盼著主子死?”葉良皺眉,想起那日攻城之時她那一個“殺”字,臉色也微沉。
長念一頓,輕笑:“葉良,你在怨我?”
“是。”葉良抿唇,扭頭看向前方,“主子心裏一直惦記殿下,可殿下對主子,委實心狠。”
搖搖頭,長念道:“天下人可以議我心狠,你沒資格。”
“為何?”葉良不平,“我何處虧欠過殿下不曾?”
“沒有。”長念搖頭,“但兩人之間要論個心狠對錯,你偏幫葉將白,便是沒資格論的。心是斜的,怎麼也無法公平,不公平的論斷,要之何用?”
葉良皺眉:“就算是外人……”
“如果是外人,他便能看見葉將白也曾對我下過殺令,我身上重傷,皆是他所賜。”長念打斷他的話,微微抿唇,“他對我不留餘地在先,我為何不能吐一個‘殺’字?更何況,你所說的惦記,我是半點沒有察覺到的,而我對他如何,你也絲毫不知,單憑他是你主子,你便替他來指責我。”
“不覺得可笑嗎?”
葉良噎了噎,抬頭望向她。
七殿下還是同從前一樣清秀嬌小,騎在馬上看起來柔柔軟軟的。但就是這麼一個柔軟的人,眼神卻無比執拗。
“你主子是成大事的人,從他與他爹合謀殺害我父皇開始,他就拋卻了兒女情長。如今再來說什麼惦記不惦記,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