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與開放
學術論壇
作者：馬萬林
【內容摘要】《泉》描繪的是一個圓潤飽滿、富有曲線美的古典優雅的裸體少女手拿壺罐倒水，在岩石、野花、藤蔓、陶罐和流水的映襯下，不但表現出少女清高脫俗和莊嚴肅穆的美，而且也表達了少女所特有的矜持又開放的性格特征。
【關鍵詞】《泉》少女 矜持 開放
《泉》是安格爾在76歲高齡時才完成的油畫作品，描繪了一個圓潤飽滿、富有曲線美的古典優雅的少女手拿壺罐倒水的畫麵：少女右手托著罐底，左手托著罐口，負於左肩，罐口朝下，泉水般的清水從罐口流淌而出；畫中少女麵帶羞澀全裸赤足佇立於岩石之上，細潤豐滿的肉體，在堅硬岩石的映襯下更覺其純淨、典雅而恬靜，毫無淫豔之感。作品不但表現了少女天真活潑、純潔無瑕和青澀情懷，而且也透出少女青春的氣息和生命的活力，同時也體現了畫家把長期積聚的抽象古典主義與呼之欲出的寫實造型手段完美結合。這件安格爾晚年的作品，對女性姿勢美的描繪已經超越了他過去所有的同類作品。
《泉》的色彩運用柔和明快、明暗層次清楚，呈現出一種清高脫俗和莊嚴肅穆的永恒之美。岩石、野花、陶罐和流水，把畫麵布置得很有生氣：幽靜的岩石背景為畫麵增加了無限想象的意境；堅硬暗綠色的岩石，更能襯托出少女輕盈豐滿的胴體；少女清澈靈動的眼神，更能襯托其恬靜安寧的麵容；清亮的泉水映出少女的倒影，潭泉被少女手中倒出的泉水泛起漣漣波浪，深刻地闡述了少女外表的矜持與內心的洶湧情懷。我們從畫中能感覺到一個安定寧靜、深幽靜寂的詩情畫意般的藝術境界，而且能使觀者感受到少女的青春萌動。在心靈上得以慰藉，思想上得到升華，陶醉於藝術美的享受中。畫家用藝術語言告訴我們：這是純潔的生命之泉。
作品《泉》的絕妙之處，莫過於其構圖之精妙。從整幅畫的輪廓邊線來看，安格爾繪畫始終本著“虛——實——虛——實”進行，不但完美地表現了畫麵的空間感和立體感，而且也賦予畫麵節奏感與音律美。再從畫麵的最高的右肘點至最下麵的左腳為止，在表現手法上遵循“強——弱——強——弱”“清晰——模糊——清晰——模糊”的表現形式，把女性身體的柔和豐滿體質和平靜優美的體態刻畫得淋漓盡致，給人無限美感和享受。
《泉》中少女的整體造型得益於古希臘普拉特西克列斯發現創造的“S”形曲線美，但比之更為微妙細膩。從少女右手指開始，向左到畫麵最高點右手肘關節，向下至少女身軀到左臀部，再沿左大腿向下直到少女右腿，呈現一根長長的“S”形曲線，描繪出少女婀娜多姿的身軀，顯得柔美而又不柔弱，生動而富有韻律。再看，《泉》中少女左邊以高舉手臂的手肘為頂點，向下徐徐而落，整體身軀的輪廓恰似一根略帶變化的傾斜線，整個畫麵左邊顯得輕鬆舒展。右邊的構圖則複雜了很多，如圓形的水罐和三角形的手臂形成一種幾何形的結構對比；胸部與腹部的動態線呈現向畫麵右邊延展透視的線條，從而使胸、腹部的轉折起落呈現波浪式的曲線。作品《泉》中人體造型是以垂直軸為中心對稱的，在畫麵中我們卻找不到真正的垂直線，這些垂直線隱含在少女身體各部分的局部軸線稍加擺正來完成。畫中從水罐裏麵流出來的直線形的水柱與少女優美的身體曲線形成強烈的對照，很好地展現了少女的優美體型和頑強的生命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