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煞神
周大姨雖僅用五兩銀子得一上品美人讓她心生得意,自詡是個會做生意的主,但是得意也沒維持多久,現在的情況就讓她比較揪心,那就是這個新買回來的美人確確實實是個美人燈啊!身子不好啊!這不,才從蓮花鄉出來,往達州縣城去,這才多大功夫,瞧這小臉兒白的、小眉頭蹙的、還嬌喘連連,馬上要斷氣的樣子,這還特意著人抬著滑竿呢,要像別的姑娘徒步行走的話,怕是立馬要死在路上了!
寶瑛眯著眼睛偷偷打量周大姨,周大姨的喜怒哀樂她全都盡收眼底,其實她的傷勢在王家養的已經好了大半,絕沒有她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嚴重,既然現在已經成功的脫離王家,那麼逼婚的威脅就不存在了,死就不必了,如果半路能夠想辦法逃走,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而示弱則會讓人降低警惕。
不過,寶瑛算盤打的雖好,但是實施起來確是有難度的,她也已看出,周大姨隨行的兩個保鏢一看就是那種好勇鬥狠、軟硬不吃的潑皮無賴,即便是自己全盛時期也未必就能打得過,何況是現在重傷未愈的情形呢?寶瑛愈加犯愁,也愈加深鎖微蹙的眉頭。
周大姨一邊走一邊瞅瞅寶瑛,眼瞅著小臉煞白的的寶瑛劇烈的咳嗽了幾下之後,居然腦袋往旁邊一歪,暈厥過去。看著寶瑛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大驚失色:“唉呀媽呀,這怕是不能賣給飄香院了。”
她這一叫喚可把身邊的兩個保鏢嚇了一跳,“怎麼啦?大姨!”保鏢甲慌忙問道。
“******,上當啦!”周大姨有些歇斯底裏,“我說這妮子被人家賣了咋就不哭不鬧,我說怎麼五兩銀子都肯賣,她,她是要死的人!”周大姨想了半天,終於,她認為自己是想明白了。
“抬、抬回去!”她惱羞成怒,暴躁的指揮兩個棒棒。兩個棒棒不幹了,這眼瞅著就要進達州縣城了,立馬就可以齊活走人了,咋又讓抬回去呢?兩人互視一眼,然後齊聲說:“那得加錢!”
“加錢?!”周大姨錢沒賺著,還要往裏搭錢,她當然不幹了,她轉了轉桃花眼,有了主意。她從荷包裏掏出說好的工錢遞給棒棒,指揮的棒棒將寶瑛扔到城門樓子底下,就讓兩個棒棒回去了,然後她對倆保鏢說:“阿甲,你在這看著這個小娘皮,阿乙,咱們要錢去!憑什麼給他們送回去啊?讓他們自個兒來抬吧!呸!”說著她還唾了口唾沫在寶瑛身上。
阿甲目送周大姨和阿乙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才戀戀不舍的回過頭來,不是舍不得周大姨,是實在不願意和阿乙分開,從十六歲開始他們到周大姨這裏作保鏢開始,他倆就形影不離呢!想想,阿甲還有點羞羞的感覺呢!
隻是剛一回頭,他就看見半死的小丫頭正好好的坐在那兒,瞪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含笑著望著他。
蓮花鄉王家小院
失算啊!作死啊!造孽啊!早知道王三槐對那個“費寶兒”用情如此至深,打死她,她也不敢把那個死丫頭賣了啊!王秀娥和柱子相擁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布滿了鞭痕,就連臉上也沒有幸免,可即使被揍成了這樣,王秀娥和柱子卻連哭都不敢大聲哭,隻能小聲的嗚嗚著。
“哪兒的人牙子?說!”王三槐使大力甩了一下鞭子,“啪”的一聲讓王秀娥兩口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就知道叫周大姨,不知道是哪兒的!”王秀娥往柱子懷裏縮了縮,囁嚅道。
王三槐怒極反笑,隻不過,這笑的有點猙獰:“不知道,看來你是不怕死呢!”說著王三槐又迎風抖了一下皮鞭子。
王秀娥嚇得又是一哆嗦,情急之下,她的嘴皮子利索了不少,她像炒豆般的大叫:“哥呀!不能再打啦,要出人命啦!確實不知道啊,李三要賣閨女,被我遇上啦,李三也不知道是哪兒的啊!娘啊!爹啊!你們死得早啊,我哥要殺了我啊!”
顯然,裝瘋賣傻、撒潑打滾在王三槐這裏並不好使,他的臉黑的像炭,一語不發又掄起皮鞭沒頭沒腦的向王秀娥甩去。
“啊呀!殺人啦!”又一陣殺豬般的鬼哭狼嚎,不過沒人敢管王三槐的家事,喊了也是白喊。不過,今日卻有些不同了,當周大姨那略微顯得肥胖的身軀轉過王家小院的柵欄時,王秀娥的雙眼差點沒冒出金花來,她一把扯住王三槐的胳膊,用見了親爹也沒有過的語氣激動地喊:“是她,就是那個周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