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在被捏住脖子的時候,還能活動的左臂已經悄然繞到對方的背後將林叔遺留的匕首刺進了聶無常的心髒位置,還用力攪動了一下。他察覺到對方捏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已經漸漸喪失了力道,這才掙脫後揉揉脖子說道:“不好意思,老子是刺客,不是盜賊。偷點東西隻是業餘興趣,不是主業。”然後他拔出匕首,帶出了呈噴射狀的鮮血。許安平解開身上的鎖鏈,又咬著牙拔出刺進肌肉的錘身,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說道:“真是夭壽啊!娘的,把刺客當成鏢師的,古往今來我也應該是獨一份吧。現在被知府盯上了,看來事情難以善了了。回頭過去把你們通通宰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他雖然是這樣說,可也知道不能這樣做。如果他還是血手盟裏的一個獨行刺客,這樣做固然無有不可;可現在既然已經不是無根之人,稍不小心就會連累到鄧小可、易蓮兒、餘大娘等人。他實在沒辦法再冒險,也不能允許餘老爹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隻能束手束腳。大概休息了一會兒,許安平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將聶無常的屍體掩埋起來,趁著濃重的夜色再次翻進了青平縣城。
隨後,許安平按照徐四兒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吳白落腳的四合院,聽到裏麵還有幾個人在大呼小叫的喝酒,不過已經到了差不多要醉倒的樣子。跳過低矮的牆頭進入院落,左手反持著匕首,躡手躡腳地靠近喝酒的幾人。待看到沒人發現後,他也不想多殺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直接繞過院中幾人小心地挑開房門的門栓進了主房。果然有一個人在床上高臥,聽著呼吸聲已然熟睡。許安平悄悄靠近床鋪,將匕首裝進懷裏,掏出已經許久沒有使用的粗尾繡花針,將針尖刺進吳白位於臍上七寸劍突下半寸的鳩尾穴,同時迅速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隻見吳白在睡夢中疼醒,身體不斷扭動,臉色漲紅神情扭曲,顯然經曆了極大的痛苦,像死魚一般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呼吸。聽到院落裏呼喝的拚酒聲依舊,許安平鬆了一口氣,這個丐幫裏的渣滓死掉一個應該不會引起衙門的注意,何況青平縣衙還沒有縣令。結束之後,許安平原路退了出去,準備第二天背著篾框再次啟程回餘家村。想到易蓮兒嬌羞的笑容,他的心裏暖暖的,後背的痛楚也不自覺地減少了很多。
第二天臨近午時,幾個宿醉的丐幫打手才醒過來。他們揉著因為喝醉而引起的頭痛,心裏還在納悶首領沒有責罰。這時有個比較伶俐的打手因為驚嚇過度而慌裏慌張地跑過來,見到幾個人就說道:“首領死了,死了!”
幾個人大驚失色,急忙跑進首領的臥室,果然看到床上的屍體已經發青。再仔細一看屍體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好像是半夜做了個噩夢嚇死的一般。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眼裏更是驚駭,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院子不會不幹淨吧?”即使是初夏的日子,他們還是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