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空間的兩個人卻無法交流,寧畫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咫尺天涯,這一份悲痛或許隻有瀕死狀態的人才會感受到,她有點後悔生前沒有好好的待他,老是罵他登徒浪子死玻璃死變態。
江邊柳已經紮到了第九針,仍不見寧畫醒來,緊張的擦了一把汗,公孫軒轅的元神在教他十一針的時候隻說了一遍,他也隻記了前麵幾針,後麵那兩針早已沒有了印象,急得他頓首捶足。
第十針?第十針到底在哪裏?江邊柳一遍一遍的回憶,嘴裏默默的念叨著。他終於有了點印象,公孫軒轅的倒數第二針好像是紮在小腹中下處,可是小腹中下處有兩個穴位,一個是中部肚臍眼正下方兩個手指處的氣海穴,另外一個是腹部與恥骨相接處的關元穴,位於氣海下方。
江邊柳將寧畫的褲子微微向下褪了一部分,露出平坦光滑而凝脂如玉的小腹。
寧畫的靈魂感到一陣羞澀,想道:“你還想紮哪裏?”
到底是哪裏?是氣海還是關元?江邊柳凝視著寧畫平坦光滑的腹部,兩道眉毛都快要擠到一起去了,腦海裏努力回憶著當日的情形,可是實在太模糊了,他隻能記得這個大概,既像是氣海又像是關元。
他看著寧畫僵直的身體越來越青紫,已經冰涼,一切不允許他再回憶了,隻能賭一把!
“畫兒,對不起,我實在記不起來了,我隻能如此一搏,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如果紮錯了,請別怪我!”江邊柳憂鬱的說道,舉起繡花針朝著她的關元氣海穴紮了下去,入針九分,幾乎將繡花針全部按了進去。
“我怎麼會怪你!我全身經脈骨骼俱斷,早已經死了,無論你紮在哪裏,也對我於事無補,我跟感激你對我執著的救助,這瀕死記憶將是我人生最後的也是最美的回憶,永別了,柳……”寧畫的靈魂感覺靈力在慢慢消減,有一股無形的即將在將她往外拖,一切都將成為前生,所有的記憶在她喝完孟婆湯之後都不複存在,她將在輪回中開啟她的另一生。
江邊柳的那一針紮錯了地方,本應紮關元穴用以貫穿全身經氣穴道的,然而他卻紮進了氣海穴裏,並且入針九分,直接紮進了寧畫的丹田正中,而丹田是不能亂紮針的,即便要紮,也隻能點到為止,他犯了針灸的大忌。
然而,他賭贏了,他就是有這個狗屎運,陰差陽錯的胡亂一針,竟讓寧畫的體內有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在凝結。
寧畫的靈魂本已在慢慢消散,卻突然精神起來,感覺體內十分陰冷,猶如冰窖一般,且不斷的在凝結加強。那是什麼東西?寧畫心裏訝異的想道,可是不容她再想,她的靈魂慢慢破解,緩緩回到了體內,靈魂失去了知覺,隻是隱隱感到有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處,她感到害羞,本能的想推開那手,卻根本抬不起自己的手,隻有指頭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畫兒……”江邊柳仿佛看見她的手指依稀動了一下,抓起她的手捧在胸前,輕聲喊道。
寧畫被他那陰差陽錯的一針打通了丹田,丹田內寒氣凝結,猶如冰霜,不停的翻滾湧動,江邊柳的手感到她丹田之處仿佛有一股氣流在活動,大叫一聲賭贏了,又放開她的手,拿起針對著氣海穴紮了進去。
這一針均又紮進了她的丹田正中心,那股寒冰之氣瞬間擴散,沿著經脈湧向全身,氣流所到之處猶如秋風橫掃落葉,將一切傷痛勞損一一修複,骨骼得到了連接,經脈得到了貫通,手臂和胸部上的紫癜完全消失。江邊柳的手感到一陣陣涼意,冷徹骨髓,趕緊將手從她的腹部撤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