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接到麻友王太太的電話,孟慶芳的心情蕩到了低穀。
她生氣的說:“那個女人不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以後別在我的麵前提起她!”
“好,不提不提,慶芳,我今天要去美容院做卵巢保養,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我今天忙,就這樣!”
孟慶芳掛斷電話,氣得臉色發白。
耳邊還久久回響著王太太所說的話:“慶芳,你兒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那天去晨跑,在他公寓樓下看到他和一個穿著挺樸素的女娃子一起
走出來,他還幫女娃子提著包。”
王太太一向會說話,她說穿著樸素,說白了,就是穿得很差,不上檔次。
雖然看不到王太太臉上的表情,可孟慶芳想象得出,是怎樣的嘲弄。
孟慶芳梳著頭,越想越生氣,把紫檀木梳重重的扔在地上,頓時摔成了兩半,平複了心情之後她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丁晨夕約見麵。
丁晨夕謊稱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出去買藥,向孟祁嶽請了一會兒假。
她匆匆忙忙趕到愛琴海咖啡廳,孟慶芳已經在那裏等她。
“你是姓丁吧?”孟慶芳帶著墨鏡,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情緒,和藹的嗓音,卻有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冷漠。
“是!”丁晨夕小心翼翼的坐在孟慶芳的對麵,喊了一聲:“伯母好!”
“別叫我伯母,叫我夫人。”
孟慶芳端起玫瑰茶喝了一小口。
“是夫人。”
服務生過來,問丁晨夕喝什麼。
“不用了,我馬上就要走!”
上午正是最忙的時候,她哪裏有閑情逸致陪孟慶芳慢慢喝茶,服務生退了下去,她開門見山的問:“夫人,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如果沒事,她肯定不會急著找她。
“是有點兒事!”孟慶芳從提包裏取出一疊裴荊南的照片,一張張拿給丁晨夕看。
“這是荊南高中畢業那年拍的,他那個時候剛剛考了理科省狀元,你看看,多帥的小夥子,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真討人喜歡。”
“荊南剛去美國,已經是哈佛商學院的風雲人物。”
一張張照片,記錄了裴荊南的成長,從小到大,他身上的光環數不勝數。
他從來都是第一名,不是學校,而是全省,在美國的那幾年,也是如日中天。
“荊南榮獲201x年中國十大財經人物去北京領獎,記者圍著他采訪,還不讓他走。”
孟慶芳一臉的驕傲:“荊南一直是我們家的驕傲,我希望,他能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組建家庭!”
翻完最後一張,孟慶芳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大小正合適的精致紙盒,然後才收入愛馬仕鉑金包。
相信大多數的父母都和孟慶芳一個想法,丁晨夕能理解,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上裴荊南,所以她隻當他是朋友。
她低著頭,一雙小手緊張的絞動提包帶子。
孟慶芳在講訴自己兒子多麼優秀時,目光是柔和且幸福的,可現在,看向樸實無華的丁晨夕,又變得陰冷如冰。
“小丁,其實你也很不錯,年輕漂亮,我想荊南會喜歡你也是這個原因,但年輕漂亮的資本能持續多少年呢,等你過了三十歲,青春不再,又
拿什麼吸引荊南?”
“我並不是說我兒子膚淺,但這就是男人的本性,你必須接受,不管他受過多少教育,本性都不可能改變,男人越成功,所受的誘惑也就越多
,誘惑太多,難免有把持不住的時候。”
“小丁,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丁晨夕垂頭喪氣的離開咖啡廳,孟慶芳的話就像魔咒,不斷的在腦海中重複。
除了年輕漂亮,她什麼也沒有。
年輕漂亮是資本,可這資本又能持續多久?
悶頭走出電梯,丁晨夕撞進一堵肉牆,她連忙後退了兩步,頭也不抬:“對不起,對不起……”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冒失?”孟祁嶽緊擰著眉,滿臉不悅。
“對不起!”丁晨夕頭也不抬,越過孟祁嶽,小跑進了辦公室,她不敢抬頭,因為眼底已經氤氳了霧氣。
也許她真的該實際一點,快快結束和孟祁嶽的交易,去找個普普通通踏踏實實的人過日子。
過日子過日子,隻是過日子,不談情不說愛,一樣能過一生一世。
每天,報紙和網絡都會有關於“廣坤集團”陷入財政危機尋求解決方案的新進展。
沈鬱恒正在和一家美國的公司接洽,也許能扭轉局麵。
看到這個消息,丁晨夕竟格外的平靜,曾經讓她痛不欲生的恨似乎都已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