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丁小姐不吃飯,她把自己鎖臥室裏了,還讓我先走,別管她。”
白悅芬的話讓孟祁嶽握筆的手一頓,整個簽名顯得很不流暢,在他停頓的地方,多了一個略粗的點。
“知道了,你別管她!”
“好的,二少爺。”白悅芬恭恭敬敬,電話很快掛斷。
丁晨夕聽到了關門聲,然後,手機就在客廳響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孟祁嶽的電話,被子捂著頭悶了許久,她才起身去拿手機,雖然沒存名字,但號碼,已經爛熟於胸。
“幹什麼?”口氣略帶怒意,她是真的生氣了。
“怎麼不吃飯?”他就沒見過像丁晨夕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她生氣,他比她更生氣。
“不想吃!”
孟祁嶽隱隱約約感覺到丁晨夕的怒氣是針對他,沉吟片刻,淡淡的說:“我會按照醫生的吩咐不碰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就去吃飯,別拿自己
的身體開玩笑。”
“你說的話根本就沒有可信度!”
“為什麼這麼說,我從未騙過你!”
孟祁嶽頓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還好意思說!
丁晨夕不滿的控訴:“你答應我搞垮沈鬱恒,可現在呢,他的公司比以前發展得還要好,之前他資金鏈斷裂你為什麼不趁勝追擊,讓他永無翻
身之日,他現在和美國hr公司合資,想再搞垮他就難了!”
“我答應你一年之內搞垮他,現在還不到三個月,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孟祁嶽唇角微微上翹,如果丁晨夕知道向廣坤集團注資的人是誰,恐怕會氣得吐血。
當然,他絕對不會告訴她,更不想太早結束他們的關係。
“我希望你能速戰速決,別拖太久!”
丁晨夕忍不住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這才不到三個月,她就已經被孟祁嶽折磨得半死不活,一年下來,她隻怕沒能報仇雪恨,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孟祁嶽根本就是惡魔,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最後把骨頭也吃了。
“你以為是踩死螞蟻那麼簡單?”孟祁嶽挑挑眉,輕笑道:“廣坤集團是上市公司,沒那麼容易垮。”
現在,更不容易垮,因為……還沒到垮的時候!
“我還以為你很有本事呢,原來是我看錯了人,如果你辦不到,我不介意提前終止協議,你賠我幾百萬違約金我也沒意見!”
丁晨夕故作輕鬆,可說話的時候,卻品嚐到了滿嘴的苦澀。
原來,眼淚已經悄無聲息滑落,流進了她的嘴。
“你跟了我幾個月,難道不知道,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更沒有他得不到的人。
有的時候,孟祁嶽固執得可怕,看似雲淡風輕,暗裏卻波濤洶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是,正因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才會和你交易,算我求你了,快點把廣坤搞垮,放過我吧!”
丁晨夕躺在沙發上,滿眼是淚,什麼也看不清,心底莫名的一酸,幽幽的開口:“這兩天血流得很多,我可能快死了……”
“別瞎說。”孟祁嶽猛的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在靜悄悄的辦公室裏,聲音有些失控,吼了出來:“我不允許你有事!”
“隻要你不過來欺負我,我就不會有事!”
流血流怕了,對那種事更是心存恐懼。
裴荊南的溫柔和孟祁嶽的暴戾,總是在丁晨夕的心中形成鮮明的對比。
暮色降臨,月光很淡,飄落在丁晨夕的臉上,照出一片瑩白的光。
欺負她!?
孟祁嶽默然。
他忍不住的自嘲,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感覺果然不好受,可他似乎貼上了癮,舍不得離開。
電話兩端,繼續僵持。
沒有聲音入耳,丁晨夕心中忐忑,冷冷的喊:“說話!”
“我以為你不想聽到我的聲音!”
說對了,她確實不想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就煩,就胸悶氣短,就……難受得不得了……
丁晨夕嘲諷的笑了起來:“沒話說就掛了,別浪費電話費!”
“快去吃飯!”孟祁嶽走到落地窗邊。
霓虹燈閃爍,在萬紫千紅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心底又是一陣悶痛。
他不想和她一說話,一見麵就劍拔弩張,夾槍帶棒。
可丁晨夕對他的抵觸情緒太深太重,就算他試著緩和關係,也隻是徒勞無功。
張牙舞爪的小野貓,想馴化她,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吃,餓死算了!”沒在孟祁嶽的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丁晨夕賭氣的掛了電話,然後關了機。
混蛋孟祁嶽,如果她真的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