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渝城就四十天了,秋老虎特別凶猛,丁晨夕窩在租住的公寓裏不敢出門。
這段時間,除了買菜,她很少出門,靠著不多的積蓄,過清貧的生活。
每天除了看書就是看電影,孤單寂寞如影隨形。
她時常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著,坐在窗邊,看渝城的璀璨夜景。
身上的錢已經不多,再坐吃山空下去,最多一個月,她就該餓肚子了。
沒有身份證,沒有學位證,找工作談何容易。
思來想去,丁晨夕決定給孟祁嶽打電話,讓他發發善心,把她留在濱城公寓裏的身份證和學位證寄給她。
爛熟於胸的號碼很快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丁晨夕深吸一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電話撥過去。
“你好,哪位?”孟祁嶽磁性低啞的聲音穿透時空的距離,鑽入丁晨夕的耳朵。
莫名的緊張起來,張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口,丁晨夕連忙掛斷了電話,死死抓著手機,大口大口的喘氣,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丁晨夕以為,她沒出聲,孟祁嶽就不知道是她。
可孟祁嶽就像得了心電感應一般,看著陌生的來電,立刻就想到了她,除了她,還會有誰這麼無聊呢?
雖然明知道拖著不是個辦法,她不可能一輩子偷偷摸摸的過日子,但丁晨夕還是不斷的說服自己,再等一段時間,再等一段時間,等一切風平
浪靜之後,再找孟祁嶽拿回證件。
清晨,丁晨夕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蔬菜和半斤豬肉,拎著袋子回公寓,天氣太熱,走到公寓門口,她已經是滿頭大汗。
擦了擦額上的汗,丁晨夕掏出門禁卡打開大廈的門。
她進門之後,一隻大手適時伸出,擋住了即將合攏的門,跟在丁晨夕的身後,走了進去。
突然,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兒味道撲入鼻腔,丁晨夕心口一緊,驀地回頭,果然看到孟祁嶽那張俊美逼人卻又邪.魅難擋的臉出現在眼前。
“啊!”丁晨夕大驚失色,捂住嘴,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才買的雞蛋摔得稀巴爛。
“看到我就這麼驚訝?”孟祁嶽習慣性的揚眉,唇角噙著的冷笑有幾分說不出的狂傲。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這段時間丁晨夕都很謹慎,像蝸牛一般,小心翼翼的隱藏在這數千萬人口的大城市中。
孟祁嶽撿起地上的袋子,拎在手中,笑道:“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嗎?”
“我才沒有……”丁晨夕膛圓了雙目,難道是那個電話?
可是她沒有說話啊,孟祁嶽怎麼知道是她?
他也太神奇了吧?
“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孟祁嶽抬手,撥開貼在丁晨夕臉上汗透的發絲。
“別碰我!”丁晨夕一驚,連連後退:“我問你,荊南的媽媽做手術了嗎?”
她的心裏,始終隻有裴荊南……
孟祁嶽不悅的蹙眉,頗有些不耐煩:“做了,很成功!”
“呼……那就好!”丁晨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我自己提!”丁晨夕搶過孟祁嶽手中的袋子,打開一看,滿袋子都是蛋液,狠瞪罪魁禍首孟祁嶽:“你還不走?”
“不請我上去坐坐?”孟祁嶽嬉笑著衝丁晨夕眨眨眼,立刻電流肆意流竄。
丁晨夕定定神,才沒被他電到:“沒什麼好坐的。”
“難道不方便?”
“是啊,很不方便!”孟祁嶽的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丁晨夕不願與他共處一室。
“那我就更得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個不方便。”孟祁嶽說著按了電梯的上行鍵,笑著與氣鼓鼓的丁晨夕對視,柔聲問道:“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當然,他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是因為想念他。
丁晨夕斜睨他一眼:“我的證件全在濱城的公寓裏,你有時間就給我寄過來。”
“哦!”孟祁嶽有些失望,唇角掛著一層不變的淺淡笑容:“原來是有求於我,態度是不是該轉變一下?”
此時此刻,丁晨夕深切的感受到,小人得誌的真正含義。
她知道,和孟祁嶽說再多也是徒勞,索性不作聲,更視而不見。
“叮咚”電梯門應聲而開。
孟祁嶽跟著丁晨夕走了進去,還沒等丁晨夕按樓層,孟祁嶽的手就已經伸了出去,按了十七樓。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連她住幾樓都知道,現在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丁晨夕租住的是單間配套的小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站在觀景陽台還能看江景。
拎著購物袋走進狹小的廚房,丁晨夕小心翼翼的把菜和肉挑出來,然後將滿是蛋液的袋子扔進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