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孟祁嶽縫合傷口之後還給他打了一針破傷風,為了防止感染,必須輸消炎藥。
輸液室靜悄悄,隻有孟祁嶽和丁晨夕兩個人。
孟祁嶽閉目養神,丁晨夕百無聊賴玩手機。
她側頭看一眼麵色祥和的孟祁嶽,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他。
生日在醫院裏度過,人品真是差到了極點。
目光落在他包著厚厚一層白紗布的手上,丁晨夕又內疚了起來。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丁晨夕悄悄的起身走出醫院,打車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買了兩個小小的慕斯蛋糕。
十二點之前,她回到了醫院的輸液室。
丁晨夕的再次出現,讓孟祁嶽黯淡的眸光頓時亮了起來。
“你去哪裏了?”睜開眼看不到丁晨夕,他急得想出去找她,惶惶不安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
“我想吃蛋糕,出去買蛋糕了。”丁晨夕才不會老實說蛋糕是特意為孟祁嶽買的。
在孟祁嶽的身旁坐下,默默的打開裝蛋糕的紙盒,拿出蛋糕,一個給孟祁嶽,一個給自己。
接過蛋糕,孟祁嶽突然有些明白了,這是丁晨夕為他買的生日蛋糕,一時間竟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為她做再多,她都不會感動。
她就為他買一個蛋糕,他就感動得一塌糊塗。
丁晨夕刻意忽略了孟祁嶽眼中閃爍的無數明星,冷著臉把勺子遞給他,這才發現,他根本沒辦法拿勺子。
他右手剛剛縫了針,包著紗布,沒辦法彎曲,左手紮著針頭,消炎的藥物正不斷的往下流。
孟祁嶽不想辜負丁晨夕的好意,右手勉強托住蛋糕,忙伸出左手去拿勺子,結果導致血回流,輸液管瞬間就染紅了。
“快把手放下!”丁晨夕急得一躍而起,把藥瓶從架子上摘下來,高高的舉過頭頂。
不多時,猩紅的血就流回了孟祁嶽的體內,輸液管又恢複了透明的色澤。
“呼……”丁晨夕鬆了一口氣,把藥瓶掛回架子,重新在孟祁嶽的身旁坐下。
沒辦法用勺子,孟祁嶽隻能不顧形象直接咬蛋糕吃,結果,手和嘴沒配合好,蛋糕被他咬到了地上。
蛋糕掉地,孟祁嶽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掉了!”
丁晨夕也知道不是孟祁嶽故意的,隻能有氣無力的看著地上的蛋糕,發不出脾氣:“沒關係!”
呆坐了片刻,丁晨夕把地上的蛋糕撿起來扔進垃圾筒,目光落在她還沒吃的那塊蛋糕上。
看了看無精打采的孟祁嶽,突然覺得他挺可憐。
丁晨夕無聲的歎了口氣,拿起蛋糕和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孟祁嶽的嘴邊:“雖然我很討厭你,但還是要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謝謝……”
他一張嘴,丁晨夕就把蛋糕送入了他的口中。
香甜的蛋糕入口即化,徹徹底底甜進了孟祁嶽的心底。
他凝視著丁晨夕,眼眸中的星星越來越多,越來越亮,連日來忙碌的疲憊一掃而空。
時間就此停滯該多好,她溫柔的神情在他的心底定了格,低眉順眼的一刹那,美如蓮花。
孟祁嶽把蛋糕吃完,丁晨夕再看時間,剛剛好十二點。
她朱唇微啟:“生日快樂,雖然我很不想和你這種人有交際。”
丁晨夕的話讓孟祁嶽哭笑不得,眉峰不自覺的下垂,可憐兮兮的問:“什麼叫我這種人?”
“人渣!”
辱罵孟祁嶽丁晨夕從來不用留口德,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她知道的罵人詞彙統統用在了孟祁嶽的身上,有時候還是覺得罵得沒力度,不夠狠,不夠爽快。
“好吧,你就繼續討厭我吧,我還可以更人渣,更混蛋,更流氓,想不想看?”
“沒興趣!”孟祁嶽的眼神又深又黑,讓丁晨夕不寒而栗,背心一陣涼,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孟祁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丁晨夕的身後,流露出納悶的表情:“你後麵的人是誰?”
“啊?”丁晨夕條件反射的回頭,什麼人也沒有。
她大驚,莫不是孟祁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了吧,難怪她剛才覺得背心發涼。
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
丁晨夕回過頭,竟是孟祁嶽熱呼呼的唇在等她。
孟祁嶽輕啄了她的嘴一下:“好甜!”
“流氓!”
他竟然騙她,太可惡了!
丁晨夕氣急敗壞的推開孟祁嶽,反手擦嘴,驀地想起,裴荊南以前也騙她,說親臉,結果親過去,親的還是嘴。
甜蜜和酸痛接踵而來,幾乎把丁晨夕本就脆弱的心髒擠破。
酸澀不斷上湧,化作點點滴滴的熱淚,奪眶而出,在臉頰上印出兩行淚痕。
“別動不動就掉眼淚行不行?”孟祁嶽怕了丁晨夕的淚水,他的心裏好難過,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