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孟祁嶽定定的望著天邊的晨曦,開口問丁晨夕:“想不想去參加裴荊南和冷琳琳的訂婚典禮?”
她當然想去,不是去搞破壞,隻是送去最誠摯的祝福。
但她卻不能去,她的出現,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說不定會耽誤訂婚典禮。
丁晨夕不說話,孟祁嶽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的開口:“如果你想去我就帶你去,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我可以請最尖端的造型師為你化妝
,就算你爸媽來了也認不出你。”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今晚八點的飛機,我們一起回濱城。”孟祁嶽驀地站了起來:“肚子餓了,我去做吃的。”
丁晨夕依然不說話,跟著孟祁嶽起身,回房間洗涮。
凝著丁晨夕單薄的背影,孟祁嶽自嘲的輕笑,又一次栽在女人的手上了。
孟祁嶽喜歡做西式的早餐,幾片土司,幾個煎蛋,一份蔬菜水果沙拉,兩杯牛奶麥片,很快就上了桌。
“過來吃飯吧!”孟祁嶽正準備進臥室去喊丁晨夕,她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
默默的走到餐桌旁邊,丁晨夕拉開凳子坐下,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昨天沒吃晚飯,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相對於丁晨夕的狼吞虎咽,孟祁嶽就要優雅的多,雖然他也很餓,但看丁晨夕吃,比自己吃更滿足。
丁晨夕的手沾了油,她不想弄髒馬克杯,便抽紙巾擦手,本是很小的動作,卻在孟祁嶽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美麗。
紙巾比較大,而丁晨夕隻有指尖一點點有油,她隻扯了紙巾的一小半擦幹淨指尖,剩下的又分兩次擦了嘴和手。
雖然一張紙巾值不了幾個錢,但丁晨夕的節儉卻讓孟祁嶽很欣慰,因為,他會愛上丁晨夕,很大的原因是她的質樸。
他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下去。
節儉並不是因為沒有消費能力,而是不忍心浪費。
丁晨夕被孟祁嶽盯得渾身不自在。
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在心裏狠狠罵了他一通,匆匆喝完牛奶走進了書房,繼續和cpa考試奮戰。
入夜,丁晨夕和孟祁嶽一起搭乘回濱城的飛機。
一上飛機,丁晨夕就閉眼假寐,孟祁嶽則埋頭看雜誌。
遇到氣流顛簸了幾下,丁晨夕倏然睜開眼睛,恰好看到孟祁嶽正定定的看著她。
孟祁嶽溫柔的唇角上揚:“別害怕,隻是小的氣流,還沒到讓我們寫遺書的程度。”
盯著孟祁嶽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看了兩秒,丁晨夕又閉上了眼睛。
她和他不約而同的想起去獅城出差的那一次,遇上強氣流,飛機顛簸得太厲害,險些出事故。
那是孟祁嶽第一次向丁晨夕表白心跡,她卻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但孟祁嶽一直以為她聽到了,隻是不接受他的感情,才沒有做出回應。
飛機穿過氣流之後平穩的行駛,丁晨夕翻來覆去睡不著,裝睡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孟祁嶽有時候清清嗓子,有時候稍微動一下,都足以讓丁晨夕進入高度警戒的狀態。
回到闊別多日的世外桃源,熟悉的感覺迎麵而來。
丁晨夕欣喜的看著她最喜歡的茉莉花鬱鬱蔥蔥,雖然已經過了花期,但枝繁葉茂,長勢極好。
在房子裏轉了一圈,丁晨夕突然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個玻璃瓶,裏麵裝滿了幹枯的茉莉花。
不是外麵賣的那種泡茶用的幹茉莉,看上去像是自然風幹,花瓣都鏽黃了。
孟祁嶽有兩天沒在世外桃源出現,丁晨夕過了兩天清閑的日子,但第三天,他就醉醺醺的過去了,把她狠狠的欺負一通。
第四天,便是裴荊南和冷琳琳的訂婚典禮,孟祁嶽一大早就走了,丁晨夕留在公寓等化妝師。
下午,化妝師才拎著化妝箱在世外桃源出現。
一開始,丁晨夕以為化妝師會把她畫得美豔不可方物,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但認真想想,她根本就沒有美豔不可方物的潛質,怎麼畫也不可能
比冷琳琳漂亮。
“你準備給我怎麼畫呢?”丁晨夕小心翼翼的問化妝師。
化妝師笑眯眯的回答:“孟總交代畫老年妝。”
“老年妝?”丁晨夕大吃一驚,頓時欲哭無淚。
難怪孟祁嶽信心滿滿,說她爸媽也認不出。
好吧,老年妝就老年妝吧,隻要別人認不出她就行。
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化妝師折騰,丁晨夕看著自己慢慢的變老,突然很害怕,原來老去的滋味兒如此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