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受,我又何嚐好受?”秦錦有點嗔怒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有黑眼圈了,也不過才一夜而已。你不在我的身邊,我就連睡都睡不好。我是沒出息,離了你晚上都會惡夢了。”她錘了蕭衍一拳,“你啊,口口聲聲不離開我,昨我就是鎖了一下宮門,你就連進都不進來了!你對得起我嗎?反正以後你的話,我也不要相信了!男人的話若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秦錦那有點怨怒的眼神掃了蕭衍一下,蕭衍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活過來了。
“我昨回來過了,我站在院子裏,想了好久,想我們之前的事情。”他昨夜回來過,即便她將房門關的緊緊的,隻是他後來想到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才轉身離開的。
蕭衍著急的解釋。
因為這件事,他的師傅都沒了。
他沒在人前表現出過度的悲傷,隻是因為他懂了師傅的用意,但是不代表他不難受。
若是真的不在乎,他連去送一下師傅都不會去。
師傅的離去也讓他明白一件事情。
那個位置是高高在上的,也是寂寞空冷的。
他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他不想一輩子孤家寡人的過著,他有秦錦,他要緊緊的抓好秦錦,讓她陪著自己一起。
皇位,秦錦,他哪一個都不會放手。
她擔心她自己將來會孤寂終老,他何嚐不是?
所以她根本不必為這種事情擔憂,因為他這一生都會好好的陪著她,也隻會陪著她一個人。
他不會有複雜紛亂的後宮。
若是需要後宮來製衡前朝,那是別的帝皇,反正他有這個信心不需要那麼多宮妃。
風雨前路,即便是荊棘密布,風雪開道,他也會拉著秦錦一起,堅定的走下去,就如同以前他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終將有一會走到現在的地步一樣。
他的心誌無可阻擋,也無可摧毀。
他愛秦錦,乎尋常。
正如他所的那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真的嗎?”秦錦懷疑的問道。
“不信你可以問落雪。”蕭衍忙拉出一個人證。
“落雪是你的屬下,自然替你話。”秦錦哼了一聲,雖然她已經信了,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的。
“那要我如何你才信?”蕭衍看著秦錦,隨後神色一哀,“我的師傅昨夜沒了。”
秦錦臉上的表情稍稍的一滯,隨後她馬上抬手抱住了蕭衍,“別太難受了。”她從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師傅是誰。
她也從沒問過,她想能教出這樣的男子,他的師傅一定也是驚才絕豔的人物吧。
“師傅是為了成就我而自盡的。”在秦錦這裏,蕭衍盡可以大膽的放鬆自己,了這一句之後,他就再也也忍不住,伏在了秦錦的肩膀上哭了出來。
師傅真的有點太過了!
其實他是不悅師傅當初也算計了他,但是他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師傅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交到他的手裏了,難道他教養了自己,卻還不知道他的脾氣秉性嗎?
思及於此,蕭衍忽然更是一愣。
師傅這麼做,難道是……不光成全他,更是要讓他變得鐵血一點。
權利麵前,不存在心慈手軟,瞻前顧後的這種法……唯有一條決絕的道路,才能將權利係數抓入手中。
師傅這麼做是告訴他,要敲山震虎,殺雞儆猴!一勞永逸!
師傅啊!
蕭衍至此,已經完全懂了師傅的意圖,那眼淚就是流的更加的肆意。
秦錦心底也難受,她很少看到蕭衍會如此的大哭,幾乎沒有過這是第一次。
她不住的拍著他,輕輕的哄著他,試圖給他一點安慰,讓他不至於那麼的傷心。
良久,蕭衍才止住了眼淚,拉著秦錦雙雙倒在軟榻上。
“今日我們什麼都不做了。”蕭衍用沙啞的聲音道,“你陪我躺會好不好?”
“好。”秦錦順從的點了點頭。
蕭衍勉強的微微一笑,抬手撩開了她腮邊散落的絲。
“你是怎麼想開的?”他柔聲問道。“昨不是態度很堅決?”
“我是想,男人都容易變心。”秦錦也淡淡的一笑,“生命就如同一場賭博。我離開了你,去了民間,也不見得就一定會有高雲遠,山高水長的生活。到哪裏都有煩惱,什麼樣的地位,什麼樣的家,都有各自難念的經。誰能保證我若嫁的不是你,而是嫁一個尋常的男子,他就不會變心,不會姬妾滿堂嗎?與其那樣,我倒寧願一輩子跟在你的身邊,我自是愛你,隻是愛的讓我有點患得患失了。我怕自己變成舅母那樣的人,殊不知,我越是怕,就越是會變成舅母那樣的。盛世容顏,紅顏枯骨,誰都有有衰老色馳的一。帝皇恩寵,總有衰落的一日。唯有堅守自己的初心,方能得到一世的安寧,若是有一你變心了,不愛我了,我想,那時候才是我應該離開的時候。我會走,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裏,帶著我們的孩子。我不要他們陷落入那樣的紛爭之中。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與其將來我們反目,不如你現在給我一個聖旨,若是哪一,你寵愛別的女人了。就準我卸去皇後之位,帶著我的孩子離開皇宮,從此與你再無瓜葛。你不要問我們去哪裏,我也不再出現在你的麵前。這樣可好?”
秦錦的話如同刀一樣一點點的刮著蕭衍的心,讓他痛心不已。
“你真狠心!”他咬牙道。
“不。”秦錦搖了搖頭,“知道,隻要想起要離開你,我有多難受。但是我隻能這麼做。”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也可以保證,這個東西你一輩子都不會用到!”蕭衍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完之後泄憤一樣的咬了一下。
他不敢咬狠了,怕咬疼了她,不過不咬又不甘心。
橫豎,他不給她離開自己的機會不就是了!
秦錦笑著推了蕭衍一把,“我早上到現在沒洗手!”她笑道。
“不幹不淨!咬了沒病。”蕭衍恨聲道。
他就愛死了她這副無賴的模樣。
應該,她什麼模樣,他都愛。
他早就和她過,他的心很大,能裝下整個下,但是他的心也很,隻容一個她在自己的心底自由徜徉。
蕭衍伸出手臂,將秦錦再度拉入自己的懷裏,輕輕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乖,睡會吧。”
“恩。”秦錦心底終於平靜加滿足了。
誰能一輩子擁有一份永遠不變的愛情?或許她會。
半個月後,夏暘的案子終於審完了,三司將曆年來夏家作威作福的事情查了一個低調,其中牽扯官員無數,不過被牽扯的官員不是死在流民之亂中,就是跟隨者夏暘在皇陵站隊,現在也一並被下到大牢之中。
秦錦帶著三司會審下來的最後結果去見了慈寧宮裏的太皇太後夏氏。
夏氏看了一眼那一大堆的訴狀,卷宗以及定罪案卷,沉默不語,她隻是靜靜的坐著,並沒翻開其中任何一本。
良久,她才對秦錦揮了揮手,“謀朝篡位已經罪無可恕,長公主不必再拿這些來給哀家看了。哀家不想看,也不會看。該怎麼處置,便怎麼做出處置,哀家信你,也信駙馬。”
“是。”秦錦躬身行禮,緩步走出了慈寧宮。
夏家被判滿門抄斬,凡是夏家出嫁之女夫家在官場的,即便未曾與夏家一同謀反的也受到株連,有官職的連降三級,在京城的全數外調。夏暘被判淩遲。
夏家所有的產業全數查抄,西部諸州收回,設立西部都護府與將軍府,由虞聽風任第一任西部都護府都督,年後上任。屈從海被封關西將軍,年後隨虞聽風一起上任。
在皇陵之中選擇追隨夏暘的那些官員全數革職問斬,家產充公,家眷流放,永遠不準回京。
至此,蕭衍算是徹底的終結了忠義侯執掌朝堂多年的局麵。
大梁經過了流民之亂和夏暘的黨羽一案之後,朝中空缺實在太多了。
一時之間,蕭衍有點捉襟見肘的感覺。
所以他讓蕭文箏加開了兩屆恩科,文武皆有,與明年春季與秋季連續開設,借以選拔全國的優秀學子與武舉。
同時他還下令,減免南方魚米之鄉來年的春季稅收,借此休養生息,回複生機。
等這些政令頒布下去之後,舉國歡慶。
寒門之子出頭有望,百姓賦稅減免,不用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有好的希望,總是好的。
蕭衍借由秦錦之手將這些事情做完之後,靠在秦錦的肩膀上,愁的要死要活的,“怎麼辦?減稅那麼多,國庫好窮好窮,媳婦兒,明年不能給你買新衣服了!”他扯著秦錦的袖子直吵吵,“你可省著點穿!”
秦錦笑的受不了,也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頭上,“怎麼辦?夫君,明年也不能給你做新衣服了!”
蕭衍哈哈一笑,抱住了自己的媳婦,“沒事,咱們一起穿舊的。”
得妻如此,他可是心甘情願的穿舊衣服。
剪雨與清泉完婚了。
婚禮熱鬧隆重,讓清泉激動的都有點語無倫次。
走到今不容易,他這麼多年的苦沒白吃。
他那邊當新郎官開心的不行,蝰蛇卻是愁的不行。
同樣都在主子身邊做事,同樣都在夫人身邊守著,怎麼清泉那子就跑到了他的前麵去了。
他睜大眼睛瞅著滿屋子前來祝賀的人,目光落在了追月的身上。
不然就她了?
他壯起了膽子走了過去。
“追月姑娘,你可願意嫁給我?”蝰蛇借著幾分酒力,大聲問道。
追月麵容一曬,隨後狠狠的瞪了蝰蛇一眼,“你喝多了吧!”
“沒有,沒有!”蝰蛇忙搖頭,“我清醒的很。”
“你有病!”追月罵道。
“我沒病!”蝰蛇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