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2005年的7月初。那天下午陳冬正在圖書館翻閱資料,言士秋一個電話追了過來,說研究有了新的進展,叫他馬上去研究所碰麵。

在當時來說,祭祀活動的研究已經是這五個人的全部生命了,因此陳冬以最快的時間趕回了研究所。他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他,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笑,那種抑製不住的笑容,於是陳冬馬上猜到言士秋帶給他的絕對是個久違的大好消息。

“咱們找到的那段銘文已經被解讀出來了!”言士秋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表情豐富的就像個孩子。

對於陳冬來說這當然是個好消息,這麼多年的苦累一下子變得如此微不足道。“快說說,銘文都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那個古代祭祀場所的所在地?”

“確實提到了一個地方,但我並不確定那就是祭祀的所在地。銘文中很大的篇幅都在講述墓主人的生平,隻在後麵提到了一個地方,但也隻是一語帶過。”

非常可惜,這座墓很久之前已經被盜了,墓中的古器一件都沒有留下,連棺蓋都被撬開,裏麵連一片屍骨都找不到了。唯一稱得上有價值的就是那塊墓誌銘,真慶幸那些盜墓賊沒有連石碑都一並順走。墓主人的身份很快便被確認下來,是西周的一位貴族,身份相當顯赫。銘文中寥寥數字全部讚揚他的“通天神功”,並預示他可以“來回於陰府”。

來回於陰府?這一刻研究室裏五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個人可以往返於陰陽兩界,也就是說,這個人能夠起死回生?

這正是他們追尋了十幾年的研究!一個天大的秘密似乎就要重見天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銘文中的最後一句話上,那句話向他們預示了一個地點:越故,神水源,凰鳳遊。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本是越人,沿著神水行至源頭,便可以看到他的家鄉。當然今天解釋這句話的時候幹脆又利落,但是當時可是引起了五個人之間不小的爭論。各自都有一套觀點自然誰也不服誰,尤其在“鳳凰遊”三個字上,五個人就有五種解釋,直到小石忽然想到這三個字似乎在哪裏見過,大家才終於停下爭執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

“我參加過一次相關的研究會,鳳凰遊好像是西周時候一個少數民族膜拜的圖騰。”

考古學家嘛,屬於行動派係,昨天剛得到消息,今天已經拿著鐵鍬開始挖人家墳頭了。先前的那場辯論會,小石憑借著自己的“鳳凰圖騰”一說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於是大家隻是簡單的準備了一些行李,幾天後便已經站在了深山老林中,注視著這個崇拜鳳凰的南鸞部落的長眠之地。

新部落的發現本該是考古界的又一盛事,但由於學者們對曆史上是否存在南鸞部落還存有爭議,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沒有被最終敲定。實在不是這些資深學者能力不夠,而是——你有聽說過這麼大片的部落遺跡中隻發現了四具屍體這種離奇的事情嗎?難道南鸞部落隻有四個組成人員嗎?依靠近親結婚得以延續後代?那便很容易猜到南鸞部落為什麼會最終消亡,必然是因為這四人中負責傳宗接代的某男在某天不小心弄壞了自己的命根子,導致南鸞從此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