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間,停屍房值班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踢碎了,四個健碩的黑影猛然間衝進來圍在了我的左近。胳膊關節處的壓迫力也在一刹那消失了,孫黔立刻放開我後退了兩大步。

我頭腦中仍舊混沌,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況尚且不自知,直到一雙友善的手將我拉起來扯到一旁,“躲起來。”

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剛才還窮凶極惡瘋狂叫囂的孫子,現在卻小心戒備在兩米開外,兩隻眼分八瓣兒的盯著衝進來的四個人,生怕遺漏了誰的某個細節而招來殺身之禍。

來者與孫黔的交流方式簡單而粗暴,連客套都沒有一句直接飛踢過去,但動手的隻有三個,始終有個人會擋在我的身前保護我——就像是我的死忠。

孫黔明顯處於劣勢,能勉強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卻無暇顧及全身,短短幾分鍾時間,他已經被“來賓”足足實實的踹了個夠,全身各部位都有紅腫凸現出來。衝進來的正義人士明顯是要抓活的,所以即使孫黔玩兒命下黑手,他們也隻是兵來將擋沒有勢如破竹。

不過大局已定,雖然前麵說過孫黔是個武林高手,但一打三怎麼算都贏不了,況且又是如此強壯敏捷的三,我倒是覺得孫黔馬上束手就擒才是唯一的出路。

一把小刀破窗而入,直接釘向我的臉。這瞬間的變故我們誰都沒料到——難道孫黔不是孤軍奮戰的?

唉!我果然退化了,早就應該想到孫黔不是一個人,他不是曾經說過他隻是龐大孫家軍中的小小一員嗎。上一次常之降的事情他應該就已經意識到輕敵是一種多麼不靠譜的習慣,所以這一次他恐怕亡羊補牢而帶來為數不少的人備用。

擋在我身前的死忠不是吃白飯的,他不動聲色的推了我一把令我化險為夷,飛刀直接釘上我身後的牆壁,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眼神依舊死死盯著麵前的孫黔。

“先帶他出去,恐怕孫黔帶來的人不少。”

命令一經下達,身前的死忠立刻護著我向外走。臨出門時我順勢拍亮了停屍房外所有能點亮的燈——要我在漆黑的環境下逃命是萬萬不能的。

原本以為會在狹小的走廊裏遇到埋伏,沒想到一切都安好。但情況並沒有改變,當我踏出走廊站到停屍房外那片小花園前麵的時候,我的心幾乎從胸腔裏一躍而出……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狼藉!血腥……滿地的屍體都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自己從停屍間裏爬出來的不成?我愣在原地,不自覺的與身旁的死忠拉下了一段距離。而就是這段咫尺幾乎注定了我的命運,身旁成堆的屍體中忽然竄出了兩個沒死的……

“盡量要活的,情勢所迫的話殺了他也無所謂……”孫黔大概跟他的手下是這樣說的,所以這兩個活死人對我下狠手的時候幾乎沒有顧忌。

已經狂奔出去好幾米的死忠就算是拚盡全力的回撤也隻能阻止一個人,而另一個人——足夠把我開膛破肚!

我下意識的向旁邊閃身,但活死人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宣判了我的死刑,那武器我熟悉,兩米見方的攻擊範圍讓我隻有閉著眼等死的份兒。

危急時刻身後一陣風動,不知名的方向躍入了一個人影,他擋在我身前一手握住迎麵而來的刀鋒,用他的一隻右手換得了我的性命。“快走!”他虛弱的說出這兩個字後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打死也沒想到會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出現那麼多程咬金,在我危難之時拔刀相助。但我最感謝的還是那個有膽子一隻手奪白刃的漢子,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正躺在手術台上縫針。

中山裝慘不忍睹,恐怕在程咬金們出現之前,一直是他在和孫家軍孤軍奮戰。雙拳難敵四手,這條定律同樣適用在他身上,當他飛撲出來為我扛刀子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最少有了四個血窟窿了,所以他隻能跟我叨念一句“快走”就再也支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