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裝的現身為我的死忠爭取到了時間,他快速清理掉那些混在死人堆裏的孫家軍,護著我繼續跑路。但我怎麼可能丟下中山裝自己走?在我的堅持下,死忠極不情願的夾起了昏迷不醒的中山裝。

程咬金的救助團是有計劃的行動小組,我和死忠才剛剛踏出醫院正門,一輛金杯就適時停在我們身邊。車門拉開,我卻遲遲不敢抬腳,隻見死忠將半死不活的中山裝直接拋到車廂裏,才回過身向我揮手,“上來啊!你等什麼呢?”

“我覺得那哥們兒熬不過多久,要不然先去醫院救他吧,而且停屍房出了這麼大事,不能不報警……”

脖領一緊,死忠一家夥就把我薅上了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那些事不用你擔心,你趕快上車才是真的!”

雖然經曆了之前的種種,但畢竟我生活的地方還是法製社會,流血犧牲了這麼多人,國家不追究的嗎?犯人逍遙法外,國家不調查嗎?剛才生死一念間,我第一反應依然是想要報警,我這個人經曆太多所以怨念也很多,但這種危急時刻當我發現誰都不能依靠的時候,頭腦中閃現的真的隻有報警這一條出路。

車門隨即關上,金杯飛速向著繁華的街道開去。我蹭到中山裝身邊仔細察看他的傷口,震撼之下隻覺得滿眼都是觸目驚心。我嚴肅的抬頭盯著死忠,一字一句的對他說,“如果不救,他就死定了,你最好調頭去醫院。”

死忠皺了皺眉頭,很無奈的歎了口氣,翻遍全身摸出一打創口貼給我,“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我……我就操!這他媽根本就不能忍!我真想把這坨創口貼全都塞到他嘴裏,興許對他的腦殘能有些許幫助。“你他媽睜開眼睛看看,他身上那些傷是貓抓的嗎?你以為貼上創口貼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就萬事大吉了嗎?你缺心眼兒是不是就這麼治出來的?”

死忠瞬間變了臉,但礙於某些原因卻不太敢發作,“你說話注意點兒!別忘了是誰救了你!”

“ok!我道歉,要不然這樣,我給你唱首讚美詩,你立刻開車去醫院救人行嗎?”

死忠終於爆豆了,“你有完沒完?你以為剛才那家醫院裏會有多安全?你把他扛到那裏的手術台上跟直接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既然你兩隻眼睛都看見我們救了你,你能不能相信我們?我跟你保證他完好無損行嗎,你給我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等著!”

誰還坐得住?我煩躁的將創口貼揉成一團,“把電話給我,我必須報警!”

我的固執似乎讓死忠覺得無可奈何,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了四個字“不能報警”,然後就隻剩下那複雜的飽含了很多意思的眼神。

讓你報警就報警,你衝我遞什麼二五眼?隻是還沒來得及罵出口,車身側麵忽然猛烈一震,我直接撞到了另一側的車門上。

我被撞得七葷八素,死忠在那一瞬間再次不顧一切的擋在我身前,我其實心裏如明鏡一般,恐怕電視裏演爛的那些追車橋段小爺我正在經曆,隻是會不會這麼超現實啊?雖然是十點多鍾,但這條街畢竟是這裏數一數二的繁華大街,目擊證人是不是也太眾多了?我就這麼招人恨?孫黔已經喪心病狂到不顧一切了?

“他們居然追上來了……”敢情死忠也沒想到會窘迫成這樣,他言語中還隱藏著另一個意思:戰壕上的同誌們……難道都死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