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祭祀,就要有儀式。既然是儀式,就要有正確的步驟。這個步驟是法定的,無論發生什麼緊要的事都不能被打亂步驟,否則會出現意外——比如說實施儀式的人會從此被困在時間裂縫中。”
中山裝出其不意哇哈哈的大笑起來,“我覺得你應該不是故意進入時間裂縫的,這一切都應該是個意外,並且你肯定被困在裂縫中了,其實你當時應該不是英雄的姿態想要拯救地球,而應該是一付流氓的嘴臉大喊‘讓我出去!’對吧?”
“對你大爺!你就不能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小爺我當時真的差一點點就沒法活著回來了。”
中山裝正了正色,“關於我同情心的部分暫且跳過,你先繼續說你的。”
“我剛才說了,儀式都有固定的步驟,這個步驟有時候指人們的動作,有時候指的是一些特定的道具。比如常家的那把祭刀,再比如南鸞祭祀所用的青銅釘。天靈寺事件其實歸根結底都是在糾結這把祭刀,所以南鸞也有一個無法忽略的祭祀道具——青銅釘。”
中山裝皺起眉頭,“難道有人想利用青銅釘進行儀式,將被封印的騰蛇部落弄出來?”
我點點頭,表情卻很輕鬆——甚至有些不要臉的小自豪,“還好,那些事都被我擺平了。什麼騰蛇啊,什麼南鸞啊,什麼青銅釘啊,全都被小爺輕鬆搞定了。騰蛇的首領遊被我打落到十八層地獄裏了(其實是小刑警幹的),騰蛇的首領鳳也回歸到自己平靜的生活裏,帶領那些長年受壓迫的群眾們開始了新生活,然後那兩根青銅釘也去了它們該去的地方,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麵前讓我操心了。”
中山裝一付意猶未盡的樣子,嘖嘖歎出聲,“好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可以寫到你家族譜裏了。”
我才懶得搭理他,“你爽了吧?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中山裝卻又把眉頭皺到了一起,“我覺得時間裂縫這個東西的存在有點兒危險……消息一旦擴散出去,一定有大把的惡人惦記著這個bug一般存在的東西。”他忽然抬頭看我,“救你的是些什麼人,我總是覺得這一切都跟你這些故事有關係。”起死回生——這是我敬愛的父親一直潛心研究的課題,他堅信一定有一種祭祀儀式可以令人獲得第二次生命,而事到如今我也不敢保證這不過是一個天方夜譚。
“哥哥,這個不是我瞞你,我是真不知道!我踏踏實實的在停屍房值班,孫黔跟中邪了一樣跳出來就要砍我,然後那些人也就跟著跳出來救我了。不過從死忠臨死前的話來看,他們和孫黔黨似乎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死忠的妹妹就被孫黔抓走了,好像是要當作什麼祭祀的祭品。”
中山裝眯起眼,深沉的盯著屋頂的電風扇,“我特別討厭孫黔和祭祀這兩個詞放在一起,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什麼好事。”
大有同感!跳跳大神也就罷了,宰殺活人就真的太過殘忍了。而且祭祀的內容不是起死回生就是借屍還魂,隨便哪個放任不管都會毀滅地球。“他們說如果我落在孫黔手上一切都完了,所以我有預感,我又被孫黔選成男主角了。”我從口袋裏翻出紙條,又看了一遍才遞給中山裝,“這是死忠臨死前留給我的,應該是個地址,他希望我去這個地方找方長老,讓老頭幫忙救他妹妹——這字條上寫的什麼?我都看不懂。”
中山裝接過來看了看,“應該是方長老的地址,隻是因為怕落在敵人手中,所以加了密碼格式。”他對字條似乎並不感興趣,隻瞟了幾眼就放到了床頭櫃上,“我想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去找傳說中的方長老,還是直接殺去孫黔的老巢救妹妹?”
我歎了口氣,煩躁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就是因為沒主意才跑到這種荒郊野外來入定的。”
“荒郊野外?”中山中瞬間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意思?那咱們現在在哪兒?”
我聳聳肩,隨便指了指房間裏的四麵八方,“必須在一個鳥不生蛋孫不拉屎的地方啊。現在城裏遍布了孫黔的眼線,我敢打賭咱們一露頭就立刻會被套麻袋,所以我隻好帶著你跳上停屍房的運輸車,暫時躲在這個世外桃源的地方,一來為你療傷養病,二來我也好仔細斟酌斟酌。你現在的狀況還不適合跋山涉水,等你能直立行走了咱們再說。”
中山裝這種聰明人當然能聽懂我的話外音——大概意思就是我在偏遠山區找了個民間診所給我的救命恩人治病療傷。而鄉間小診所無論是醫資還是設備都必須是簡陋的,所以說白了,中山裝能活過來,全是他自己的功勞。
“我說,既然咱們日後都要朝夕相對了,你能做個自我介紹嗎?起碼讓我知道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的要求不過分吧?我不可能在任何場合任何地點都稱呼他為“中山裝”吧?
“……你早幹嘛去了?那麼長時間你都怎麼叫我的?”
“中山裝。”我坦言道——雖然他這次穿的是黑色性感健美衣。
“嗯,也行。”中山裝已經準備閉目養神了,“你就繼續這麼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