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攤開紙條,看了一眼後遞給了中山裝,“咱們得去麻子胡同,你讓大爺帶咱們去。”
中山裝點點頭,清了清嗓子便開了口,“大爺,我聽說這附近有個麻子胡同啊,我小的時候還來過的啦,對那裏印象深刻,今天想故地重遊的啦。”
大爺好像愣住了,扭著半個腦袋看我們,“什麼胡同?”
中山裝咧著嘴樂,“麻子胡同。”
大爺幹脆把三輪刹在了路旁,“小夥子,大爺我在這兒住了四十多年了,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個胡同,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我操!一刹那間,我受到了無比的震撼,眼睛都立起來了,卻不敢張揚,隻能把所有的驚異化成表情展示給中山裝看:難道咱們弄錯了?難道我翻譯出來的地址有誤?
中山裝給了我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一邊用受到驚嚇的腔調詢問大爺,“不會的啦!我記得很清楚地,肯定是這個名字沒錯地!”
大爺嗬嗬笑笑,幹脆把身子全都轉過來,他向我們伸手,“地址拿來我看看。”
我有些猶豫,中山裝卻大大方方的把草稿紙遞了過去,“就這個。”
大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付老花鏡戴上,眯起眼仔細看起來,“還真是麻子胡同……這可就怪了!這裏胡同這麼多,唯獨就沒有這個麻子胡同?而且這個門牌也不對啊,二號?好像沒有這個號吧……”大爺又抬起頭,眼中全都是問號,“小夥子,你這個沒寫錯?”
中山裝沒馬上回答,而是轉回頭看我。我心裏早就虛了,卻還是咬著牙脫口而出,“要不您還是先帶我們去虎坊橋那片兒吧,到了那兒我們自己再轉悠著找找。”
中山裝直接給了我一手肘,毫無防備的我疼得“唉呦”一聲。還沒來得及爆發,就聽見前麵的大爺“咦”了一聲,“這位小夥子是北京人啊?”
他姥姥個腿,一沒留神露出原形了!我咳嗽了一聲,馬上開口解釋,“是啊大爺,我是北京出生,不過小學就去美國了,剛剛回來的,所以來,來,來tourism一下,四處再看看。”
“哦……”大爺點點頭,把老花鏡重新收起來,“那就聽你的,你們到了再打聽一下吧。”
大爺在前麵賣力,我們兩個卻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是不是我搞錯了?難道文字裏還有隱藏的部分我沒解出來?”
“我一直在想,這字條真的是那個救你的人臨死前交給你的嗎?”
“當然!”我堅定,但瞬間之後卻莫名其妙的虛了,把當時的情景又回憶了一下,忽然發現似乎死忠從沒跟我提過字條的事……“是……是從他身上拿的……”
中山裝立刻聽出了我想要隱藏的部分,“拿的?不是他自己給你的?”
“當然不是,他當時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怎麼可能想得起來把字條給我?是我自己從他身上翻出來的。”
“我說呢……如果是他臨死前特意交給你的,他會直接把地址告訴你,怎麼可能會給你一個沒翻譯過來的版本……”
是啊……莫非這個隱藏起來的東西不是有意留給我的?那他裝著地址幹什麼?他會是留給誰的呢?
我陷入沉思,兩個人全都沉默了。忽然間,中山裝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了一下。但他還沒開口前麵的大爺就刹車了,“到了到了,小夥子們,這兒就是虎坊橋的路口了,你們下來看看吧,左右到處都是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