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裝終於舍得把自己的屁股從秋千上挪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我也沒說阻止你,你那麼大火氣幹什麼?”

“你那個酸了吧嘰的話,你以為我聽不出來?還什麼拉你做墊背的?我一米九的個頭兒你墊得住嗎?既然咱們都是成年人,你有什麼話幹嘛不明說……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太明智的選擇?”

中山裝聳聳肩,“我就是覺得你有點兒草率,你現在應該知道你的處境有多危險,最關鍵是你身邊沒有了那兩個保鏢幫忙。你即將要奔赴的不是歡樂穀,是孫黔的大本營,我要是你,起碼要琢磨三五天的才行。”

他說的我都明白,一開始我還怒氣衝衝,後來冷靜下來就已經完全能洞悉他那段說辭中的精髓了。他剛才閉目養神的時候大概已經羅列過我的優勢和劣勢,所以權衡之下他覺得我變裝救世的成功率渺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我又草率的因為一個“女人”而信誓旦旦的去“拯救大兵瑞恩”,“你還是應該考慮清楚,藏在你身後的東西太多了。”

我笑了一下,深深的歎了口氣,從他手中搶過可樂灌了兩口,站起身也跑到秋千上坐了下來,“第一,我逃不掉,我覺得就算我逃去火星,孫黔也必定會搶個宇宙飛船追過去,我或許能多等一陣子,但那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第二,我確實少了菜哥和小刑警——當然還有小楚,但有失必有得,除了你之外,不是又認識了那麼多盟友嗎?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

我將了一軍,目的隻是緩和一下現在尷尬又沉重的氣氛。但中山裝卻呼的一下拉住秋千的麻繩,我原本隨波搖晃的身體立刻靜止不動了,“我靠!我差點兒扔出去!您這是惱怒我占領了您的小根據地嗎?我還給你就是了。”

我作勢站起身,中山裝卻仍舊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別把自己生存的可能性拴在別人身上,你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但無疑每一次都讓我的內心震撼個七葷八素。我故作輕鬆的咧了下嘴,“難道說我連你也不能相信?”

中山裝皺起眉頭,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臉前晃了晃,“我不是說這個,你想左了,我是在引導你思考,當你身處險境的時候該如何反應。方家的人指望不上,咱就單說我。我確實答應你會在你身旁保護你,但我不是神仙,我做不到完美,也許我可以為你擋住九十九刀,但對你來說那唯一的一刀就有可能結果了你。”

他這番話讓我的某條神經機靈了一下,曾經的經曆雖然告訴我信任朋友是一件多麼靠譜的思維定式,但“靠人不如靠己”這根救命稻草卻始終被我心中的第三隻手緊緊攥著。“那我該怎麼辦?”我由衷的問,“如果孫黔的目標隻有我一個,我好像怎麼做都無濟於事,你有好建議?”

中山裝抿了下嘴,隨即鬆開了握住麻繩的手轉身往屋裏走,“有點兒冷了,先休息吧。”

我操!丫根本就沒想出什麼好主意!枉費我如此的信任他,竟然會真心跟他尋求解脫,“你丫的剛才就是撒癔症吧?你丫的剛才就是坐秋千上睡著了!”

中山裝忽然停下腳轉頭看我,“如果是建議的話我老早以前就跟你說過了。”

“啊?”我一下噎住了,梗著脖子看他,“說過……了?什麼時候?”

中山裝歎口氣,衝著我擺擺手,“我不是建議過讓你去鍛煉身體嗎?”

“我操……鍛你大爺啊!兩天!我能煉成什麼樣?你要是能教會我飛我發誓會尊稱你一輩子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