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後天的,我上個月才成為祭品的。”停了一下又趕緊補上一句,“不過我這個祭品好像還挺重要的,要不然那個姓方的大胡子早就把我碎屍萬段了。”
小蘿依舊還是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你這樣的,也沒見過。”
唉!我深深歎口氣,眼前這一丁點兒的信息好像起不了太大的用。方長老即將進行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危險儀式,這個我心裏早就有概念,到時候我會被當作祭品,或五馬分屍或淩遲剮肉,這個我也多少會有些心理準備。我的籌碼似乎僅僅隻有自己這條性命……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儀式失敗了,但我還有個附加條件:至少要讓木紫紋和小蘿成功逃出去。
不遠處,方長老站起身,於是隊伍開始騷動起來。幾個拿槍的嘍羅過來趕我,“方長老叫你過去。”
這恐怕是要繼續行動了,我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嘍羅推了我一下,我於是往前一個踉蹌,站穩腳時發現方長老就站在我麵前,“你可別耍花招,我的人盯著你呢。”他毫無感情的甩了句忠告給我。
於是隊伍緩緩向著石屏陣之後移動,那裏已經是我未知的區域了,火把和強光手電將周圍的一切都照亮了,我驚異的發現我的後遺症就在此刻完全消失了。又是一條長的令人心慌意亂的狹窄通道,但腦海中那些偶然事件卻沒發生,我們異常順利的迎來了眼前一片光明,方長老忽然轉過身咧嘴衝我一笑,“咱們到了,你可要乖乖的別胡鬧。”
這裏就是?我有點兒不敢相信的從黑暗的渠道踏入了光彩明亮的地方——這不是陽光,光的溫度已經赤裸裸的告知了這一點。可如果不是太陽,什麼東西又能散發出這麼龐大的光線?夜明珠嗎?那必須是卡車大小,如果神明真的能孕育出如此巨大的夜明珠,那沒得說,小爺立刻倒戈,麻利兒的跑過去親吻神明的後腳跟。
事實上發光的是浮在空中一塊五彩斑斕的薄雲,這片彩氣隻是在半空中飄動著,卻不散也不走。它不間斷的發出五彩光芒,照亮了下麵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隻是它的光很冷,打在身上甚至會讓人抖個激靈。
除了我愣愣的、呆呆的仰頭望天,就好像在癡癡的等著大師兄從五彩雲裏跳出來一樣,其他人卻連看都沒看一樣,依舊默默的走著,連頭都不抬。我忍不住拉住小蘿,“這是什麼玩意兒?我這輩子連聽都沒聽說過。”
小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雲,“這是神眼,一直是這樣飄在那裏。”
我咽了口口水,用手胡亂的筆劃著,“它就隻是用來照明的?還會有別的用處嗎?比如說會不會從裏麵蹦出什麼玩意兒?”
小蘿點點頭,“它是神的眼睛,會看到下麵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下麵有神明所不喜歡的人,神眼的五彩光就會殺死他。”
外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條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後脖子。我操,我現在還活著,是不是說明這一路的妊娠反應之下,神明看到了我的人身亮點,所以他們由排斥改為了歡迎,我才因此可以沐浴在這燦爛無比的神的目光之下?
小蘿忽然拉了拉我的手,然後又鬆開了。我詫異的看著她,似乎看見她笑了一下,但那也隻是一閃即逝的笑容,“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呢?”
我戳在原地瞎琢磨,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所有人都已經按照固定隊形站穩了。他們都遠遠的站在台階以下——光亮不太明顯的地方,而台階之上卻僅僅剩下了五個祭品,我,和方長老。
事實上我是不太喜歡這麼招搖的,如果剛才沒傻b嗬嗬的站在原地抬頭望天,我應該會混在人群中躲到台階下麵去。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假裝鎮定雙手插兜,“然後呢?你想幹什麼?”
方長老一隻手指向我,“用你的死來讓這個祭壇蘇醒過來。”
我冷冷笑了一聲,“你反正已經下定決心要弄死我了,是不是?那你至少應該大概講講我的死法,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方長老聞若未聞,直接跳過我的單元走到了祭壇的邊緣,他麵對石階下那群信男信女,忽然伸出了雙手,“我們鳳凰一族的人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這是我們十幾代人共同努力的結果!鳳凰神歪曲了我們,誤解了我們,所以對我們做出了不公的處罰,但我們忠於鳳凰神的心卻不曾改變!所以今天,我們依舊要履行自己的使命,將這個世界還給鳳凰神!”
台下的所有人都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我聽的出那是他們由衷的喜悅。我忽然意識到方長老的陰謀涉及到了整個世界……會怎樣?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把所有的生命全部吞噬?讓鳳凰神再重新創建自己的王國?
還在胡思亂想著,方長老豁然回頭,凶惡的目光盯在我的臉上。他眯著眼一步步走近我,“你去過時間裂縫,機緣巧合下你也擁有了祭品的血,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新開啟祭壇,轉動時間的齒輪,讓我們回到戰國,把天下從騰蛇手中奪回來,還給鳳凰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