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他媽還是主動給疤哥打了個電話——我知道我發過誓要讓菜哥自己去解決,但……我臨睡前琢磨了一下,覺得菜哥非常有可能會把事情辦砸了。菜哥做事其實很有分寸,但疤哥卻是他不喜歡搭理的那一類型。這種抗拒來自於他的內心,溶化在他血管的最深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恐怕不出五句話,菜哥就露了原形,不由自主的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至於佳佳……至於她的美人計……我想著玩的,實現起來會出人命的。
還有一個人——何偉,但這個一身正氣的有為青年就更加指望不上了。他本來就對疤哥的破案效率很不滿意,這麼長時間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但他不像菜哥那樣情緒化,應該不會在不經意間口出惡言而傷了和氣,但……他的為人處世讓人捏著把冷汗,和這些人套近乎就要學會見風使舵,很明顯,何偉還沒有掌握這個必殺技。
思來想去,似乎還是隻有我來打這個電話才合適……我是不是該認命?我翻了個身,祈求周公能給我些提示,然後便恍恍惚惚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疤哥掛了個電話,一上來便先是一通漫無邊際的諂媚誇獎,說的我自己都內牛滿麵了。電話那頭的疤哥卻很淡定,直等到我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了,他才幽幽的開口,“你是北大中文係畢業的吧,詞兒還挺多。”
“我說的可都是真話!”一邊還忙著找水喝。
“都是老爺們兒,說句痛快的,你找我什麼事?”
“呃……我鬥膽問一句,楚小惠的案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進展?”
電話那頭,疤哥很不屑的“切”了一聲,“這事現在不歸我管,我接手了別的案子。”
“啊?”這對我來說就是晴天霹靂,“這……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疤哥又是冷冷一哼,“說是這案子社會影響太大,上麵忽然重視起來了,專門組織了一個組來偵破,我自然被擠下來了。”
真可憐,看起來欺負人確實是個風氣,這是不分地域不分職業而永恒存在的。“那您現在在做什麼?流浪?”
疤哥隔著電話狠狠呸了一聲,看起來他還沒有落魄到那個地步,“我還不至於落到那步田地。”頓了頓,似乎是對這個話題很不滿意,他清了清嗓子,“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如果打聽案情,我給你個新的聯係電話,你去問專人吧。”
“不是,不是,”我趕忙阻止,生怕晚說一秒,疤哥就會幹脆利落的把電話掛掉。“您在警界認識很多人吧?”
電話那頭有了片刻的沉默,好半天才再次傳來聲響,卻非常嚴厲,“到底什麼事,別拐彎抹角的!”
“其實,我們就是想探監,您看看能不能幫個忙。”
“探監?走正常程序就行了,何必找我幫忙?難不成沒有導遊,你在監獄裏還能迷路?”
“不是,是個剛剛收押的犯人,是個女的,我們有些事想問她。”
“你的意思是要去看守所裏探視?那女的是個什麼狀態?審了嗎?判了嗎?”
我操!我哪兒知道啊!我甚至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人是昨天上午抓的,姓木,好像是做古董生意的……”
電話一下斷掉了,不是因為沒電或是信號不好,我堅信是疤哥手動掛的,因為在掛斷的瞬間,我分明聽到他罵了一句“操”。怎麼了?我這是踩到他哪條尾巴了?不幫忙就不幫忙,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啊,他又吃錯了什麼藥?
我還在詫異著,疤哥竟然又把電話打過來了,我馬上又覺得剛才是不是錯怪了人家,也許真的是信號不好或者恰巧沒電了。我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鍵,對著電話溫柔的說了句“喂你好”,但電話那頭卻罵上了……
“真他媽是陰魂不散!碎屍案不歸我管了,你竟然又給我出這種妖蛾子!操!你以為看守所是我們家的?你以為我跟領孩子一樣就能把你弄進去?這他媽是違反紀律的事!你這不是砸我飯碗嗎?你以為那地方你想見誰就能見誰?你知道那姓木的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