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我愣了一下,緩緩走近這個龐然大物。我隻是覺得不對勁,一路奔來到處是慘淡,為何會在這裏樹立一個如此壯觀的圖騰?繞過這巨大的柱子向遠處張望,距離不遠的朦朧中似乎還有一個。
“我一直都覺得不對勁,不過現在可以確定了。”木老板幽幽的開口,語氣卻是無比的壓抑,“或許咱們又中計了,咱們似乎已經身在地下冥河之中了。”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什麼,“地下冥河?不就是菜哥他們被衝去的地方?”我幾乎條件反射的就要急奔到未知的黑暗中去,卻在一瞬間冷靜了下來。如果我們的跟蹤沒有出問題,那麼常妹子就是故意引我們到這裏來的。如果這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那麼這裏一定有埋伏有陰謀。
腳下的水流似乎比剛才更湍急了一些,這個變化不禁令我的心懸了起來。這個常家的祭壇到處都是水,說不準這條冥河仍舊會在這上麵做文章。水流是周期性的嗎?難道不久的將來曾經的洪水猛獸會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木老板心思縝密,她了解她麵對的是怎樣一個女人,所以在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之後,她一步都沒再動過。
隻是我們太過輕視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了,我才剛剛轉到圖騰的後方,木老板卻忽然發出一聲驚叫。我立刻轉出來,竟看到常妹子站在木老板身後,長鞭的一頭正緊緊纏在木老板脖子上。
她還有這個力氣?她不是快死了嗎?即使她身處在朦朧的邊緣,我卻仍舊能看到她的狀態幾乎與死人無異。
我幾乎想要跑過去幫忙,卻看到木老板衝著我搖了搖頭。她死死的抓住鞭子的一頭,忽然一聲冷笑,“已經將死之人了,還會奢望殺我嗎?”說話間手腕一沉,竟順勢將長鞭向自己的方向拉扯著。
這是比力氣?常妹子必輸無疑。她的確失血太多用不上力氣,木老板的第一下就已經將她拉近了半米有餘。但常妹子的狡猾是令人無法想象的,眼見自己在力氣上根本沒有對峙的可能,她忽然向著木老板衝過去,同時甩掉了手上的繩子——那竟然不是她的黑色長鞭,隻是一條普通的麻繩!
我幾乎可以預示到木老板的血濺四方,立刻大聲呼喊讓木老板馬上躲開。但常妹子根本不會給對手喘息的機會,我張口的同時,常妹子已經甩出了那條真正的黑鞭,她沒有像剛才那樣纏住木老板的什麼地方——因為她知道她的力氣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她選擇直接襲擊木老板的要害——趁著木老板還沒擺脫纏繞在脖子上的繩子。
一擊得手,黑鞭帶著風聲直接擊中木老板的胸口。木老板悶哼了一聲,猛烈的撞擊力幾乎令她瞬間窒息,兩腿一軟就癱在地上。妹子毫不停頓,反手收回長鞭,卻換成了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然後高高躍起,劍尖直直的衝向木老板的心髒……
就在那一瞬間……
我……
一聲槍響……
於是,鏡子碎掉了……
……
常妹子跌落在水中,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寒水。我立在不遠的地方看她,眼中已經沒有半分溫度。我能夠感受到常妹子正死死的盯著我——滿是怨恨、滿是不甘。但那又如何?我握槍的手甚至不曾顫抖,真想去告誡那個女人,在她將我當作棋子來利用的時候,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這顆棋子最終會從迷茫中走出來的。
很久之後,我才緩步走近常妹子,我知道她已經不動了——這免去了我很多的麻煩。我彎下腰,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那把神奇的武器,在觸手的一瞬間,長劍瞬間縮回了劍柄。是了,這把武器是認人的,我不是常妹子,它覺察到了。
我蹲在常妹子身前,伸手去摸她的脈搏,那種感覺有點兒奇妙,從來沒想過常妹子會這樣躺在我旁邊。我將武器重新別在她的腰間,然後輕輕翻過身,從後麵抽出那把常氏祭刀,顛了兩下就直接別在皮帶上了。
然後下一個步驟,我回頭去看木老板,發現她始終隻是遠遠的看著,她應該猜不到我為何會有那種表現,但她一定能感受到我此刻的悲哀。我十分感謝她沒有過來打擾我,讓我能靜靜的、悄悄的哀悼一下我短暫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