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什麼?”我指著其中一張問道,“這是什麼畫?意象畫還是什麼別的特殊類別?”
老太太正在掃地,聽到我說出這種話忍不住直起腰。她用掃帚頭指著我的鼻子,“你說話注意點兒!這是我們木老板親自畫的!”
木紫紋的親筆畫?這個……水平確實不太高。但“木紫紋”這個名字令我倍感親切,我忍不住走上前仔細看了看。
這畫的是個什麼東西?這是蘑菇嗎?還是一條曬在外麵的臘腸?右下角還標注了創作日期——好像是兩個星期之前才畫好的?
我不懂繪畫,不懂藝術,不知道怎樣從一幅畫裏麵看出繪畫者的內心世界。但這幅畫是木紫紋創作的,即使我什麼都不知道,卻仍舊覺得珍貴。我幾乎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一旁的小老太太立刻阻止了,“你幹嘛?”
我趕緊縮回手,眼中卻還有留戀,小老太太仍舊在衝我大叫,“這屋裏的所有東西你都別動!沒準哪個就是價值連城的!”
我賠上笑臉,“對不起對不起,一時衝動……這幅畫多少錢?我買了。”
小老太太愣了一下,表情怪異的不像話。我剛想再申請一遍,老太太提前開了口,“你有病啊?就算真是外行也沒見過你這種缺心眼兒的外行!這屋子裏隨便一個東西都比這幅畫值錢,你有錢沒處花了?”
我撓撓後腦勺,咧嘴笑了笑,從口袋中掏出錢包,把身份證抽出後直接將整個錢包遞給老太太,“我不為掙錢,隻是留個紀念,木老板是好人。”
老太太看了我良久,最終竟然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不知道她這一哼是什麼意思,就看到她站起身,搬了個凳子放到牆邊,作勢要踩上去。我趕緊上前拍馬屁,伸手就要去攙扶,老太太卻丟給我一個大白眼,潛台詞是在訓斥我多管閑事。
九牛二虎之力才摘下了畫板,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將厚厚一層畫紙從板子上分解下來。“你真是這麼打算的?從這屋子裏出去的東西都不便宜,就算買到贗品也隻能怪你自己眼濁。”
“你保證這是木老板親筆畫的?”
老太太點頭保證。
“那就值了。”我淺淺一笑,“您有個口袋之類的東西嗎?外麵下雨,我怕淋濕了。”
“口袋?你還真是個外行人!”老太太的語氣中充斥著鄙視和輕蔑,甩了個“等著”的眼神後就起身跑到角落裏翻東翻西去了。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眼前這張木紫紋的親筆畫,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我閉上眼睛嚐試著回想她創作時的狀態。她為什麼而畫?這幅畫說明了什麼?我小心的撚起畫紙的兩端,就著燈光上下打量。然而目光就那樣停留在畫紙的中心,被上麵一個小小的紅色圓點吸引了——那不是圓點,那好像是三個重疊在一起的字,更為讓我吃驚的是,這三個字似乎不是畫在畫紙最外麵的一層……
畫紙裏麵還有空間?難道這是個多層的作品?我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那個詭異的“紅點”,才知道那個地方不小心滴上了一小點雨水——看起來浸濕後的畫紙中別有洞天,想一想覺得木紫紋確實幹的出這種不尋常的事。
老太太翻出一個極為專業的包裝竹筒,然後將我麵前的畫紙卷到一起,“小子,理論上講,木老板的東西應該更貴才是,不過看你態度還算誠懇,也就不敲詐你了。”她抽出幾張“壓歲錢”後將錢包還給我,“我這個人非常公道。”
我沒有接,一邊道謝,一邊站起身走到牆邊,指著牆上那一排難看的畫稿問道,“這些是不是全都出自木老板之手?”
老太太點點頭,隨即刷的一下立起眼睛,“怎麼的?你還打算全都買下來?”
我立刻點頭如搗蒜。
“你是不是真的淋傻了?你可想清楚!如果你明天清醒後打算來退貨,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