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我顧不上與凝芷多說,用意念交代喵太保護凝芷,深深望了她一眼,轉身衝出了防護罩,踏著遍地毒蟲向前狂奔。我不能停下,一停下來就會有大量毒蟲爬到我身上,在快速移動中反而安全一些,不會受到圍攻。
我不可能一直憋著氣,跑出十幾米就忍不住了,不得不呼吸。我控製著盡量少吸氣,但那香甜的氣息吸進去,還是覺得有些惡心和難受,並且有些輕度頭暈頭疼。
軍用皮鞋很厚實,毒蛇也未必能咬破,一腳踩下去,在地麵堅硬的地方直接把蠍子、蜈蚣之類踩爛了。身上其他地方除了眼睛都包住了,所以一開始很安全,沒感覺被咬,但是跑了一會兒,還是有些小蜘蛛之類落在我身上,也不知從哪兒鑽進了衣服裏麵,好幾個地方被咬得又痛又癢。
腳下隻是稍一慢,小腿就被一條毒蛇咬中,蛇毒進入體內,那種疼痛比用刀子紮進去還要疼好幾倍。換了是在平時,我早已抱住腳倒在地上慘叫了,但是現在隻能拚了命繼續跑,停下來就會更慘,很快被蟲山蟲海淹沒。
“@%*#……”
前麵突然傳來我聽不懂的聲音,一棵大樹後閃出一個人來,看不出多大年紀,戴著竹笠,穿著簑衣,一隻手拿著竹棒,另一隻手拿著像是短笛的竹管。
此人必定就是驅趕毒蟲的人,我以最快速度向他衝去,他略有些驚慌,後退一步揮起竹棒來打我。我完全無視他的竹棒,挨了他一下,卻撞到了他麵前,重重一拳砸在他臉上。他立即慘叫後退,沒等他緩過氣來,我已經拔出匕首刺進了他胸口。
那人慘叫,手一揮,一條黑色小蛇向我臉上咬來,百忙之中我隻能用左手去擋,前臂一陣鑽心劇痛,小黑蛇隔著衣服咬中我了,並且緊緊咬住不放。我急忙用匕首去削,把小蛇切斷了,但蛇頭還掛在手上。
側麵傳來一聲聽不懂的怪叫,我轉頭看去,是另一個差不多打扮的人,但手裏拿著一把很小的弩,這時已經對準了我。我顧不上毒蛇了,翻身打滾,但對方的小弩已經發射,一支筷子長短的竹矢射中了我肩窩處。
被射中的地方不是很痛,並且有麻木的感覺,下一刻我就感覺全身泛力,頭暈、窒息,眼前發黑。一般的毒箭不會發作這麼快,這一定是箭毒木的毒,也叫見血封喉,射中野獸走不出三步就倒地。
完了,我死不打緊,沒能殺死對方,凝芷他們就不可能有活路,所以即使我要死,也要殺了敵人才能死!
我掙紮了幾下倒地,假裝已經昏迷,想要引誘對手靠近。不料那人沒有走過來,而是嘰哩咕嚕說起了鳥語,遠處另一個聲音響起,說的也是鳥語。
我暗暗叫苦,敵人比我預料的多,又不立即過來,我沒有機會了。就這片刻功夫,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看不清影物,神智也開始迷糊,現在就算他們過來我也無能為力了。
我知道我要死了,但此刻沒有一點恐懼,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能死,我要殺了這兩個人才能救凝芷!
也許是我堅定的意誌讓我沒有完全昏迷,還能聽到兩個百消門的人在說話,但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也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走過來了,我不僅聽到了他們說話,還聽到了踩斷枯枝的聲音。
咦,我沒有死?我發現自己恢複了思考能力,心髒在呯呯地跳,手上和腳上被毒蟲咬傷的地方有了痛覺,眼前也漸漸恢複了光明,所有感覺都回來了。
我不知道是我對毒物有極強的抵抗力,還是剛才很多毒蟲咬了我,體內多種毒素中和,中了“見血封喉”居然沒有死,而且緩過氣來了!
兩個百消門的人走到了我旁邊,其中一個踢了我的大腿一下,罵了一句什麼,另一個俯身來解我頭上的布。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左手閃電般探出摟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匕首同時刺進了他胸口,翻身把他反壓在下麵。
另一個人驚叫一聲,轉身就跑。被我刺倒的人正是之前用小弩射我的家夥,小弩就放在我旁邊,我立即操起,對準逃跑的那個人扣動了扳機。他逃出才七六米遠,弩矢一閃即至,正中他後背,他跌跌撞撞繼續向前走了五六步,撲倒在地不動了。
我怕這兩個家夥沒有死透,強忍著渾身疼痛和難受,在他們身上致命的地方補了一刀。
這時山穀中的毒蟲已經開始散開,往各個方向跑的都有,看樣子驅趕蛇蟲的隻有這三個人,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