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真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麵帶淡然微笑,已經沒有活人氣息,身體都冷了。
王誠鈞立即跪倒在地號啕大哭,雖然他認識何至真還不到兩天,但無疑何至真已經是他的偶像。突然之間,最親近的師父和最尊敬的偶像都死了,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其他人雖然沒有哭,眼圈都紅了,還有人假裝擦眼晴把快要流出來的淚水拭去。一個人是否值得尊敬,不在於他活了多久,有多厲害,而在於他做了什麼。回味一下何至真的話,不難看出他早已知道這一次湘西之行是有去無回的,他知道自己會死,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想要為世間除掉一害。遇到危險後,他絕對有能力單獨逃走,但是他沒有,而是用盡他所有能力保護我們,直到臨終剩下最後一口氣還不忘指點我們,這種精神有誰能不感動?
不癲和尚醒了,也是一臉戚然,低聲誦經,祥和梵唱聲似乎讓我們心裏的悲痛緩解了一些。
“我們繼續吧。”我對眾人說,馬宗偉是個深默寡言的人,不適合指揮我們的團隊,群龍無首,看樣子接下來要由我拿主意了。
喵太突然大叫一聲,凶狠地盯著樹林裏麵,做出戰鬥姿態。我心裏一咯噔,肯定是敵人靠近了。
“快跑!”我低喝一聲,對眾人揮手示意往另一個方向跑,拉著凝芷先跑,現在我要起領頭羊作用。
“我不走……”王誠鈞不肯走,但剛一開口,馬宗偉已經從後麵抄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逝者已矣,還活著的人更要珍重自己,才能對得起逝者做出的貢獻。馬宗偉是個實在的人,更能明白這個道理,直接用行動來說話。
我們跑出不過二三十米,就看到了前麵有好幾個敵人出現,成扇形向我們包抄過來。其中一個正是在深圳的廢棄廠房交手過的陶然,此人身手高絕,我們這些人綁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遠遠看到他,我就知道這個方向不可能突圍了,立即轉向,連連揮手叫同伴們回頭。
陶然等人也發現我們了,小跑著追了上來。我們往另一個方向沒跑出多遠,遇到了另一隊敵人,好幾個手裏拿著獵槍。此路也不通,我們隻能再後退。
我們沒有地方逃了,三麵都有敵人,沒有敵人的一麵是懸崖,結果我們退回到了原先戰鬥的地方。罷了,既然逃不了,死也要死在一起,做鬼也要組團,黃泉路上不寂寞。
出現的敵人已經有二十多個,後麵還有人出現,這些人中我認出了陸不同、陶然、賈曲,以及幾個曾經交過手的換日門高手,看樣子江相派和換日門的主要人物都到了。
持槍的有七八個人,槍口對準了我們,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不需要別人動手,隻要這些人手指頭一動我們就要差不多全完了。
到了這個地步,怕也沒有用,我豁出去了,走到了最前麵,大聲道:“哪個是宰相,出來說話。”
陸不同惡狠狠地盯著我:“對付你們還用不著宰相親自出手,除了那個美女全殺了!”
“等等!”陸南天大叫一聲,“我們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死也要讓我們死得明白吧,誰是宰相,誰是大C,難道你們現在還不敢露麵麼?”
陸不同道:“這個條子最可恨,先殺了他!”
“呯!”
陸南天捂著心髒部位退了幾步,一臉痛苦之狀,接著單膝跪地,身體向前傾,左手撐著地,捂著胸口的右手指縫間有鮮血滴下。
陶然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手裏拿著一把銀色手槍,舉起槍口輕輕吹了一下:“我就是換日門掌門人,英文名Courage,人稱大C哥。我太年輕了不像老大是不是?那是因為我已經練成了換日神功,隨時可以換身體,變成女人也不……”
陸南天按在胸口的手突然伸到衣服裏麵,奇快無比地掏出一把小手槍向大C連續開槍,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槍聲就響起了。
“呯!呯!呯!”
連續三聲槍響,大C仰身倒下,一臉的震驚和不信。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陸南天還有這一招,他帶了手槍,剛才居然沒有用來射銅僵,換了是別人早就用了。他隱忍不發,果然等到了敵人首腦出現的機會,一舉擊殺。
就在這時,一陣強勁的氣浪衝向敵人,持槍的人都無法睜眼,情不自禁用手擋眼並後退。早已斷氣的何至真有如一隻大鳥飛掠過來,快如閃電般戳倒了好幾個持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