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憲兵司令死了!
這就意味著,蕭玉笙的任務順利完成。當然,真正射中高橋心髒的是一顆7.6mm口徑的美式手槍,白朗寧。至於某人那顆步槍子彈,雖然連正主的邊兒都沒挨到,卻歪打正著射進了另一名憲兵小隊長的胸膛。
蕭玉笙很有成就感,壓根不介意何書寰鄙視的目光,大不了鄙視回去。老步槍端著頗為沉重,不過還是抱起來,“帥氣”地吹了吹槍口,何書寰立馬丟過來一個大白眼,揣好自己的手槍帶頭逃跑。孟兆先拉著她,趁著鬼子亂成一團,奔竄得格外歡暢。
隻可惜,舅父大人不但沒有褒獎,還下達了最新命令——偷東西。
蕭玉笙霎時滿腦門子黑線,姐可是文化人,做好了變更四大才女榜的心理準備、色藝雙絕才華橫溢的網絡作家,怎能被人當槍使?不甘心!明顯的大材小用嘛,難道何書寰就能安之若素?這家夥來過一次姚府就再不上門,對這個近乎為所欲為的時代他怎麼想?
蕭玉笙隻能服從。
百樂門出糗之後她就隻穿方便運動的套裝,電視上女特工動不動就穿黑色皮衣,勾勒出凹凸起伏的曲線,看得人大流口水,實際上怎麼可能?太引人注目了。執行任務需要彈性良好耐髒耐磨的衣服,根本不會為了刺激誰的感官存在,但這次不同,她得參加美國人舉辦的外交舞會,偽裝成名門淑媛,伺機盜取宋徽宗的手筆——《珍禽圖》。
舅父大人解釋得很好,我國的藝術品怎能流落在外?竊書不能算偷,盜畫不能叫盜。蕭玉笙懶得多想,自己家的東西,拿回來就是了,反正鋪墊工作有人給做,孟兆先又陪她去。可是還沒進入會場,就有了重大發現。
何書寰也來了?他又不屬於特務處,幹嘛趕著湊熱鬧?銀色西裝黑色襯衫,明明二十一世紀的審美品味非要搬到民國來顯擺,震撼深閨少女的芳心好意思麼?吸引已婚少婦的眼球不覺得有罪惡感麼?蕭玉笙拽了拽自己的鵝黃連衣裙,低聲叨咕,“可算有錢有地位了,這麼招蜂引蝶也不怕被嫉妒。”
“什麼?”孟兆先沒聽清楚,“書寰在那邊。”
“隨他去。”再瞎也能看見,充滿文藝調調的空氣,正在褪去優雅慵懶的麵紗,其實曖昧不少,欲望良多,慣於掩飾的男豺女豹像被鞍轡韁繩束縛著的馬匹,原本時間久了,他們自己都已忘卻曾經騷動不安的心情,可是何書寰,卻迫使他們意識到那些無法企及,悲哀無助甚至絕望的原始衝動。
太殘忍了!絕對不能坐視不理!蕭玉笙迅速挽住孟兆先,堆起人畜無害的清純笑容,款步前行。在這個集體自虐的年代,文雅,含蓄才是主流,內斂,從容更顯高端……雄性生物們無法掩飾見到獵物閃閃放光的眸子,蜂擁而上。
“美麗的小姐,你號(您好)。”還是個老外?
蕭玉笙萬分優雅地伸出手,嫣然一笑。效果不錯,相當一部分的注意力已經轉移,魂淡偵探,你會裝13姐就不會?怎麼樣?這才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看他們有多熱情,又是英語又是國語,又是問好又是寒暄,姐可比你受歡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