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如何書寰,也有忽然想要殺人的衝動,捏斷那個女人的脖子用力再用力!
楊塵已經堵住“米倩瑤”的後路,鄭媽總算有眼色,鑽向自己的小套間生怕被殃及無辜當人質。要逃跑隻能往樓梯上衝,“失蹤”了好幾天的小武正站在那兒,啪啪作響地甩著手裏的皮鞭。太解氣了,為了捉住這女人,老大讓自己扮成小乞丐,天天在街上晃,不止頂著內奸的嫌疑,還要風餐露宿,偵探社都沒法回!
“竊聽器是你裝的,消息也是你傳出去的,陷害玉笙偷取情報使我抗日戰場失利……都是你做的?”何書寰一步一步向前走,指關節嘎嘎作響,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凸起老高,“你們把丫頭怎麼了?”
“我說過,她死了,”女人一點兒慌亂的痕跡都沒有,輕飄飄地接著問題,一步一步向後退,“優古桑最擅長的就是袖刃,割斷敵人的脖子放血。可惜、你本來有機會救她、卻沒有。知道那種死亡最痛苦的地方在哪裏?有知覺,卻不能動,血液一點一滴地流盡,身體慢慢變冷,意識充滿了恐懼,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閉嘴!”何書寰關心則亂雙目通紅,招式全無章法,直奔仇人心窩,“你這個瘋女人!”
“是麼?”相較於他的目呲欲裂,對手顯得格外從容,招架遊刃有餘,柔軟的身體瞬間後倒,幾乎與地麵平行,擦著他的身體滑向大門,“看看誰更瘋狂?中國人,別以為懦弱是禮讓笨拙是涵養,我的名字叫山本美奈子,等你有足夠的勇氣再來找我算賬吧!”
“探長,不要上當!”小武揚塵看到何書寰撲上去同時大喊。日本女人太狠了,存心想用激將法害老大迷失理性。
山本美奈子不知向他們丟了個神馬東西,又白又嗆,沾到皮膚上火燒火燎的疼。
何書寰捂住眼睛,大吼一聲,不知是氣憤還是疼痛,張開雙臂亂打亂劈。
可憐兮兮的手下頓時懵了,眼睜睜瞅著白光一閃,敵人消失,探長跌跌撞撞地衝向桌子,用兩根手指撐開眼眶對著地板一通眨眼,又拽過茶壺對著眼睛拚命地倒涼茶,嘴裏還吱哇亂叫……難道得了失心瘋?氣傻了?
小武揚塵對視了一眼,急巴巴地衝了上去,拽著何書寰,“老大你,你怎麼了?”
大偵探總算回過頭來,紅腫的眼泡,血紅的眼睛,嚇得小探員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話都說不清了,“探,探長,你、你你……”
何書寰扒開他們衝進了後院,直接將頭紮進了蓄水的大缸裏。如果丫頭在,肯定哈哈大笑,“喂,何書寰,大豬頭!你不是自比為中國的福爾摩斯大偵探嗎?還說我是廢柴特工,你丫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人死了才破案,算什麼本事?”
小武楊塵遠遠地望著,自家探長先是一頭紮進水缸裏擺著腦袋,再用雙手抓緊缸沿像是要把水缸掰碎,然後抬起頭癡癡呆呆地望著水麵上的投影,接著一掌劈向自己的影子亂打一氣……真瘋了?兩個探員麵麵相覷:蔡太太,不對,叫什麼山本美奈子的日本女人怎麼跑的?眼一花就沒了?難道會飛天遁地?
何書寰終於放棄了跟水缸較勁,大踏步地走過來,無形的殺氣騰起有形的白霧,嚇得兩個手下不由自主向後一縮,“是柔術,日本忍術的一種,利用細鋼絲脫身,趕快去姚府……”山本美奈子是為了激怒他讓他失去冷靜,丫頭沒事,不能有事!那人說的都是假話!
趙翼正在姚府跟蕭玉嵐癡纏,“你真的是蕭玉笙?我怎麼總覺得不像呢?那女的是個話嘮,整天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熱辣得像團火。你就不會,清涼徐緩像條小溪、噯你沒忘記要請我吃飯吧?”上將公子裝著沒看到對方瞳孔深處的種種複雜,愣是控製住上下牙,打戰也不要發出聲音!
客廳裏的氣氛有些詭異,姚舒揚不在,下人們不在,隻有一男一女兩個對頭大眼瞪小眼,各演各的角兒。
蕭玉嵐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丟下客人衝向樓梯,隻不過——她快趙翼更快,眼前一花的功夫已經擋住去路,一雙眼睛黑亮有神,帶著調侃、狎昵、捉弄,和惡魔般的狠勁兒,“怎麼?想賴賬啊?要不要我幫你算算見過幾次麵吃過幾次飯?那會兒落魄貧窮我也沒轍,現在總不一樣吧?特務處長的外甥女,吃穿用度都不比別人差,一頓半頓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