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今年十二歲,有個不起眼的名字,還有著一頭還沒張開的短黃毛,不起眼的名字加上沒張開的黃毛讓她成了名符其實的小黃毛丫頭。
以前小花她對名字和頭發的事情從不介意,因為少爺從來沒有說過不好。可是現在她很介意,介意她沒有張開的短黃毛,就跟長期受了核輻射似的。介意她土鱉的名字,就跟人隨意起的一樣。當然,她不會承認她的短黃毛是天生的,更不會承認她的名字確實是少爺在路邊撿她回來時給隨口起的。
不過她就是介意,執著而堅定地介意,不遺餘力地介意。
而小花之所以介意都是因為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現在正坐在樹上,眺望遠方。
對,就是眺望遠方,盡管小花覺得那女人完全是在作。但少爺讚同那女人說的眺望遠方,小花就也讚同,執著而堅定地讚同,不遺餘力地讚同。
哦,少爺!
每次想起少爺小花心裏就像吃了蜜一樣甜,要是能看見少爺小花就更激動了,小心髒噗噗跳個不停,快要衝出來的感覺。
但是自從女人出現後,小花便時常覺得像是有口氣堵在胸口,衝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憋屈啊!氣憤啊!
少爺會時不時摸那女人的頭發,也會在一個人的時候輕輕地叫那女人的名字,少爺變得她無法形容無法描述,每一天,一點點變得讓她不認識。
該死的,為什麼你要出現,為什麼對誰都冷淡的少爺會對你不一樣,為什麼少爺看著你的時候眼裏會有星星出現!你又不是來自星星的女人!
該死的女人,你的傷什麼時候會好!趕緊好了走吧!
“花丫頭,過來一下!”
該死的臭女人,竟然還敢叫我!
小花心裏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邁著不情願的步子走到樹下麵。仰起臉,她怒氣衝衝地衝樹上的人喊道:“幹嘛!我很忙的,沒空陪你眺望!”
“嘖嘖···大早上火氣就這麼大,心情不好會導致內分泌失調,怪不得頭發一直張不開唻。”
“你···”女人的話讓小花羞憤至極。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女人怎麼竟往人傷口上撒鹽。這麼想著小花便決定不再搭理她,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哎,等等,小丫頭脾氣還挺急,你稍等,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小花腳下一頓,她想不出來這個女人有什麼事情需要和她商量。不過,既然看她態度挺好,聽聽也無妨。
“說吧,什麼事?”小花回過身,盡量一副老成的樣子問。
“先問你個問題。”
呃,想到一些不甚美好的回憶,小花開始對她的問題產生了強烈的戒備,“什,什麼問題?”
“你不喜歡我嗎?”
···
小花撇了眼女人,又瞥了眼女人,到第五次瞥眼完畢才道:“我不是不喜歡你···”
女人因為小花的話眼裏閃出一絲不一樣的光彩。
“我是恨你哦!”小花說罷更是不解恨地在地上狠狠搓了一腳,生生地將一個拳頭大的石頭給搓成了沫兒。
女人不著痕跡地吞了下口水,幹笑道:“恨我?我跟你之間有什麼深仇招你這麼大恨?”
“你猜?”
許是剛才那一腳程度上解了小花的鬱結,這會兒她也有了心情跟女人搭話。
“滅國之仇?”
“傻啊你,當然不是。”小花笑,原來這女人也有蠢的時候。
“殺父之仇?”
“傻啊你,當然不是。”小花又笑,想不到這女人還有這麼蠢的時候。
“弑母之仇?”
“傻啊你,當然不是。”小花再笑,真意外這女人竟然也會蠢成這樣。
“奪夫之恨?搶你少爺之仇?”
···
小花笑不出來了,憋了半響才憋出一句話,“怎,怎麼可能!”
“你傻啊,怎麼不可能?根本就是嘛。”
···
小花撐大了眼睛瞪著女人,又驚又羞,眼裏還有被偷窺到心事的惱怒。
“別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蹦出來了,你準備扮鬼嚇你家少爺嗎?”
···
小花知道,她就知道,每次碰上這個女人吃虧的都是自己,都怪自己嘴太笨了,就算能舉一反三學她說話也敵不過她每天不重樣地收拾自己。
“跟你說認真的,我不建議你叫你少爺,我覺得不好。”
······
“為什麼?”一沾上少爺的事情小花就亂了分寸,丟盔棄甲立馬跟著女人的思路走了。
“怎麼說呢,叫少爺就限定了你倆的主仆關係,日後你要是想要關係就不容易了。換個叫法,到時候他也好接受。不是說嘛,出名要趁早。我覺得吧,培養習慣也要趁早,趁早讓他習慣你跟他之間的平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