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朝末年,王室衰微,戰亂四起,而這都城雍京依舊是一片繁華奢糜,醉生夢死。朱雀街上的第一戲樓-聽悅樓裏戲子咿呀,唱盡一番風月,聽得一幹看客如癡如醉,不知今夕是何夕。一位頭戴紫冠的文弱少年,坐在樓上雅間,甚專心地看著台上的粉墨小生如何為得心上人魂不守舍,茶飯不思。這憔悴樣兒,委實教人焦急。
"甄甲。"忽然有人喚她。真真抬眼一看,那門口站著的竟是十三,那樣俊秀的相貌比台上的小生不知好看多少倍。忽的腦袋裏湧出這麼個想法,十三為心上人魂不守舍會是什麼樣呢?
默想間,蔣毅從他身後躥了進來,依舊是一身鮮豔的紅色華服。"你在此處倒是悠閑,還以為你被那混蟲抓住了。為此十三還特特派人去打探消息呢。"蔣毅邊說邊自個兒斟了茶喝。
"為何不去城東宣紙鋪?"十三淡淡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怒氣。
這事兒確實是她不對,真真便一臉愧色地解釋道:"我在柴堆裏睡著了,醒來後拚死也記不起你們說的會和的地方了。我在街市上晃蕩了幾日也沒尋見你們。連累你們擔心,慚愧慚愧。"忽又想到了那晚,我便關切地問道"十三,你的身體好了麼?那晚你突然臉色蒼白,著實嚇我一跳..."
"什麼?你是不是蠱毒發作了,你用武功了?"蔣毅急急問道,臉色憂慮。
"無礙了。"十三的眼睛轉向一邊,說得很是平淡。
"什麼蠱毒啊武功的?"真真被他們說糊塗了,十三不說話,蔣毅也遮遮掩掩地不肯回答她。"我們也算共患難過,我真心拿你們當朋友,你們竟如此不坦誠,那以後各走各的就是了!"想到他們對自己還是心有戒備真真便不由火大,氣鼓鼓地甩下這句話,轉身要走。
十三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置氣掙了下竟沒掙開,蔣毅也站起身抓著她的胳膊賠笑道"你還真急了,看著這麼文弱,脾氣倒大得很。你若想知道告訴你就是了。不過得先換個地方。"
隨後真真便跟著蔣毅他們來到一座甚漂亮的酒樓,酒樓裏十分熱鬧,有嬌俏的女子在台子上唱曲兒跳舞,惹得台下陣陣歡呼。這裏吃酒的男女摟摟抱抱,肆意調笑,民風甚開放啊。
這時一個打扮濃豔的中年女子迎了上來,笑得可諂媚"蔣公子,十三爺,給兩位問安~"
"先給我們準備一個雅間,再備些酒菜來。"蔣毅熟稔地說道,那中年女子便喚來一個小廝領我們去了雅間。
"還記我跟你說過,十三是鎮西王之子,我是薑朝首富之子吧。"蔣毅自斟了杯酒,緩緩說道。她點點頭,這個還是記得的。
"如今這薑國暗潮湧動,人心不定。那混蟲的爹,就是薑朝丞相給皇帝獻了個計,讓薑國內有權有財的人都送一名兒子入京為質子,想借此威懾他們。我和十三就是在京的質子。為了更好地控製我們,皇帝命人給我們下了蠱毒,隻要用武功蠱毒便會發作,痛如斷腸。"蔣毅苦笑道。
他們竟是質子,真真著實吃了一驚。作為質子,寄人籬下,身不由己,性命還時時處在刀尖上。"想必這質子的生活十分難過吧。"她軟軟地說道。蔣毅啜著唇邊的美酒,輕笑道"這你應該問十三,我入京為質才兩年,而他,八歲入京,如今整整十年了。他小時候常常被劉混蟲他們欺負踢打,活下來都算是奇事一件了。"
八歲應該是呆在爹娘身邊撒嬌的年紀,你就孤身在京,吃如此多苦頭麼?我轉頭看十三,卻看不出任何痛苦之色,眉眼間依舊是一片冷漠疏離,像化不開的寒冰。
"現在他也不敢了。"十三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
"嗯,他是不敢像以前一般下死手,隻是因為忌憚你父親近年功勳卓著,權勢漸大。但這與你,終歸不是什麼好事。"蔣毅一語點破。是呀,若十三的父親真如他所言功高震主,作為質子,十三的性命之憂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