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老寨村,隻有一個姓氏,那就是姓張,所以說,要說本家人,老寨村都是自家人。
二狗娘一路急跑出了學校的大門兒,還沒有跑出多遠,就看到從遠處走來的張得勝,這時,她眼前一亮,急忙停下來,大聲招呼道:“得勝兄弟,不得了,出大事了,你可得為俺們家做主啊!”
說完,二狗娘一屁股坐到地上,兩行熱淚像是兩股湧泉一樣冒出來,端是傷心欲絕的模樣。
張得勝是老寨村地道的農民,也是頗有頭腦的農民,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五官卻也是方正,隻是,黝黑的麵孔和粗糙的手出賣了他的真實身份,他就是一普通的農民,頂多是一個農民工,此時,他緊皺著眉頭,嘴裏還叼著一根冒著星紅色光芒的煙圈兒,乍一看到一貫潑辣的二狗娘無力的坐在地上,先是一驚,然後急忙把二狗娘扶起來,問道:“你別哭嗎,哭能解決什麼問題,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俺,俺幫你解決。”
聽到張得勝的話,二狗娘哽咽道:“得勝,你可是咱們村最有能力的包工頭了,除了老書記,你是咱們村最有威望的人了,俺家發生了塌天的大事了,你到底管不管……”
“別給俺戴高帽子,俺不愛聽。”瞪了二狗娘一眼,張得勝緊接著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俺家那口子被打了。”見張得勝不耐煩了,二狗娘收斂了不少,急忙說道。
“啥?”聽到二狗娘的話,張得勝啐了一口,之前叼著的煙圈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落在地上彈了幾下兒,最後靜靜的躺著了。
“二狗爹被打了。”說到這裏,二狗娘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傷心欲絕,道:“你是不知道,他的下麵被人踢了,下半生能不能當個男人還說不定呢。”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咱們老寨村的人。”張得勝鋼牙緊咬,不怒自威,一雙眸子如同星空中的寒星,散發著逼人的光芒。
“得勝兄弟,你可得為咱們做主啊。”二狗娘泣聲不斷。
“人在哪裏,我這就去看看,另外,你去找村裏的人,把能動的都給老子叫來。”張得勝嗤笑一聲,冷冷的道:“我就不信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好。”二狗娘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是添油加醋的,然後便去找其他人了。
張得勝聽個清清楚楚,本就心情煩悶的他,火氣更加的爆燥,邁開步子,便殺氣騰騰的走向學校,心裏卻全然不想,學校裏僅有一位女老師而已。
看到張得勝來了,二狗爹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兒,小步的挪著步子,趕緊來到了他的身邊,哈著腰,微低著頭,仰望著張得勝,道:“得勝,我跟你幹活也有些年頭了……”
“別說了。”看著捂著下麵的二狗爹,張得勝道:“誰打的你。”
“就是辦公室裏的那個人。”二狗爹悄悄的往辦公室裏瞄了幾眼,目光又快速的移開了,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裏還彌漫著懼意。
“什麼?”聽到二狗爹的話,張得勝第一時間找到了辦公室,卻看到一張美得讓他感覺到滯息的麵孔。
此時,打完電話的藍可兒腰杆筆直的坐在辦公室裏,臉上一片風輕雲淡,沒有任何的波瀾。
“就是她打的我。”二狗爹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被個女人打了?”張得勝一怔,隨即下意識的問道。
二狗爹顏麵無光,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就是被他打的,兄弟,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張得勝瞥了二狗爹一眼,邁開步子,朝著辦公室走去,當真有股子殺氣騰騰的感覺,他來到辦公室的門口,卻沒有進去,張開口,堅定的說道:“打了俺兄弟,你是否給個說法兒?”
“你要什麼說法兒?”藍可兒一臉的平靜,輕輕的說道。
“那你是拒不認錯嘍?”嗤笑一聲,張得勝冷哼一聲,說道。
“你想怎麼樣,劃個道出來吧,要打要鬧,我奉陪。”這時,藍可兒自然的站起來,踱著步子,如同輕風一樣,從張得勝的身邊來到學校的院子裏。
“你這是什麼態度?”張得勝氣急,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他看在眼裏。
“動手吧。”藍可兒雙手一攤,緩緩的說道。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張得勝鋼牙緊咬,沉悶的說道,言語中已經帶著無盡的怒氣。
事實上,並不是藍可兒給臉不要臉,她跟著白凡大大小的事情經曆過無數,以她的能力,能清楚的感覺到張得勝的情緒已經失控了,之所以能夠交流,隻是他在強行壓製著自己的怒火,而且以她對這個村子裏的人的了解,這個村子是極為團結,也同樣是極為護短的,如今,她打了二狗爹,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非常手段,斷然難以了結,與其白廢口舌,倒如與對方真刀真槍的幹,畢竟,勝者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