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夫妻多年,默契有加,沐神醫見孟莊主如此,也微微點頭,然後說道:“這幾日便讓他住在這裏吧,若傷勢有變,也方便看顧。”
屠飛鳶點頭說道:“那便多謝沐神醫了。”
“我不要!”誰知,本來雙眸半閉的阿容,猛地清醒過來,睜大眼睛說道:“我要回家!”
家?哪兒是他家?若阿容沒有受傷,屠飛鳶說不定奚落他一番。然而此時,卻隻好說道:“你乖乖的,等傷勢穩定下來,我就帶你回家。”
“不,我要回家。”誰知阿容固執說道。
“家裏有什麼好的?”屠飛鳶瞪起眼睛說道。才一說完,驀地想到一件事,“你還惦記著家裏的羊肉呢?”
阿容頓了頓,點頭道:“嗯!”
“滿腦子想什麼呢!”屠飛鳶的眼皮抽了抽,訓斥道:“老老實實養傷,養好了帶你回家。”
阿容頓時急了,雙手撐著身子,掙紮著坐起來:“你是不是想把肉偷偷吃完?”
“誰稀罕那點兒肉?”屠飛鳶聞言,氣得忍不住叫出來,指著他的腦門子道:“也就是你,沒出息透了!命都不要,就惦記著那點兒肉?既然如此,那就回家!我可告訴你,若被煜王爺發現你的行蹤,我再不會管你的!”
阿容絲毫不懼,眼神堅定地道:“回家!”
“回!回!回!”屠飛鳶一連說了三次,才轉過身來,對孟莊主說道:“莊主,夫人,那我們就先回了。”
孟莊主和沐神醫相視一眼,紛紛沒有阻攔。隻不過,看向兩人的眼神略見奇特。
“我給你準備些藥丸,如果他發熱,就給他吃下去。還有一些止血藥,每日兩換。這些紗布都是幹淨的,你也帶回去吧。”沐神醫收拾了一包東西,遞給屠飛鳶:“我叫三七跟你們回去。如果有事,隨時叫他回來稟我們。”
屠飛鳶想了想,抬頭拒絕了:“多謝莊主和夫人的好意。隻不過,讓三七住在我家,不太方便。”家裏隻有兩間屋子能住人,一間是屠飛鳶從前住的,窄窄的一張小床,已經睡了阿容。還有一間,是爺爺奶奶住的,如今屠飛鳶也擠在一張床上,已是再也擠不下了。
孟莊主不明白屠飛鳶為何拒絕,但他知道小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人,便沒再堅持,隻道:“那就讓三七送你們回家吧。”
阿容受了傷,不能一路走回去。屠飛鳶是個女孩子,也沒有力氣抱他回去。山莊裏有馬車,孟莊主又提議道:“你今日來,可是取葡萄來了?要多少?我叫下人去剪。”
屠飛鳶頓時想起今天的來意,便道:“三十斤即可。”
這次釀酒,主要是練手,找找從前的感覺,不一定非要許多材料。
“好,我叫下人去剪。”孟莊主說道,才走出一步,又回過身問道:“還要昨日那種嗎?”
屠飛鳶想了想,說道:“皮兒薄一些即可,別的沒什麼講究。”
孟莊主點了點頭,走出去吩咐下人去了。不多久,轉腳走回來,笑著問道:“昨日隻顧著與你談論無籽葡萄,卻不知道,你要這許多葡萄做什麼?定然不是為了賣吧?”
屠飛鳶笑了笑,道:“我要釀酒。”
“什麼?”沐神醫聞言,驚訝地看過來:“葡萄能釀酒?”
屠飛鳶點了點頭,目光在沐神醫冰肌玉骨般的肌膚上掃了一眼,說道:“葡萄不僅能釀酒,所釀造出來的酒,還有養顏的功效。”
沐神醫聽罷,不由得摸了摸臉:“竟有這樣的事情?”
“有的。等我釀造出來,請夫人品嚐。”屠飛鳶幹脆地道,“不需太久,二十來日即可。”
沐神醫便笑道:“那我便等著了。”
屠飛鳶偏頭看向床上,隻見阿容雙眸半閉,昏昏沉沉似睡過去,便低聲問道:“夫人,他每頓飯吃得極多,全然超出常人的食量。我不明白,他的肚皮,怎麼容得下那許多食物?”
“我給他瞧瞧。”沐神醫說著,輕手輕腳走過去,伸出三指搭在阿容的手腕上。
阿容驚醒,抬眼見是沐神醫,轉頭又見屠飛鳶就在旁邊,眨了眨眼,沒有動。
沐神醫的手指搭在阿容腕上,診了片刻,又俯身下去檢查少年的眼睛。少年頓時受了驚,抬手便去推沐神醫。他的力氣大,倘若沐神醫被他推中,少不得跌一跤。屠飛鳶眼疾手快,攔住少年的手:“叫夫人給你瞧瞧,還有沒有其他病,你別動!”
阿容聽到屠飛鳶如此說,便不動了,隻不過身子繃緊,如上緊的弓弦。屠飛鳶怕他傷到沐神醫,便捉了他的手腕,握在手裏不讓他動。
沐神醫檢查了阿容的眼底,眉梢微微蹙起,又伸出手朝阿容的脖子底下探去。隨即,眉頭擰得更明顯了。再次伸手,按在少年的胸腹之間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