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麵上一派沉凝:“竟給他們長本事了!”眯了眯眼,說道:“跟著他們,找到太子,其餘不用我吩咐了吧?”
“是,聖女!”灰衣人應聲。
“等等!”女子叫住正要退下的灰衣人,又吩咐一句:“把那兩個人也帶上吧。”
灰衣人頓了頓,說道:“聖女,他們二人心智匪淺,在月聖國待了三年,隻怕掌握了許多要緊東西,就這般放出去……”
“不必多問。”女子拂袖轉身,走到桌前。
桌上鋪著一張畫像,雙眼彎彎的淺笑少年,神情歡快,唯獨心口一片深色印記,像是幹涸的血。女子伸出蒼白的指尖,撫上畫像中人的臉龐:“玉淩,娘的玉淩……”屠飛鳶告辭要走,阿容緊跟著也要走。
“你在這等著。”屠飛鳶按住他的肩膀,“你傷沒好,讓幹娘照看著些。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我接你回去。”
阿容搖頭:“不。”
“你聽不聽話?”屠飛鳶瞪起眼睛。
阿容微微垂眼:“我要回家。”
從前他說話嬌嬌軟軟,就跟小孩子撒嬌一樣,很容易叫人心軟。如今變得冷冰冰、硬邦邦的,聽起來便十分可氣。
“你回家沒飯吃!”屠飛鳶祭出殺手鐧。
阿容抬起眼睛,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你不能不給我飯吃。”
“阿鳶,要不就讓他跟你回去吧?”這時,孟莊主說道,“他這個性子,我們也照看不住,倒不如跟在你身邊更放心些。”
沐神醫心中畏懼阿容,覺得他不詳。幹女兒雖然重要,但是夫人更重要。故此,孟莊主有此一言。
旁邊,沐神醫的麵上有些尷尬:“他的傷,不必我看著。”
阿容在馬車中忽然沒了心跳,又忽然活過來,這樣詭異的事情,饒是沐神醫自詡醫術過人,也治不了。拿出一些傷藥,遞給屠飛鳶:“每日用兩次。”
“謝謝幹娘。”屠飛鳶沒說什麼,接過來。
阿容的情形太特殊了些,沐神醫也要名聲呢,萬一阿容有個不測,豈不是壞了她的神醫之名?何況,阿容如此倔強,把他放在這裏,還真有些不放心。
“走吧?”屠飛鳶瞪了阿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阿容上前一步,垂手牽住她的。
身後響起兩聲低笑。
屠飛鳶略惱,扭頭瞪阿容:“鬆手!”一邊說,一邊甩。
阿容的喉間溢出一聲,冷冰冰、硬邦邦的語句:“不放。”
屠飛鳶轉過身,抬手敲他:“沒完了是不是?”
“你打疼我了。”阿容後退一步,睜著一雙漆黑冷硬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道。
這樣的阿容,於屠飛鳶而言,全然就是一個陌生人。從裏到外,處處不對。甚至,就連他的手,也是微涼的,不像從前,細軟微暖,牽起來讓人忍不住保護他。
“鬆手!”屠飛鳶冷聲喝道。她就算疼愛,也是從前那個嬌軟的臭小子,而不是眼前這個冷冰冰的人。說完,用力一甩,順利抽出手,扭過頭揚長而去。
阿容盯著她的背影,抬起腳,緊緊跟在後頭。
“哎喲……”孟莊主和沐神醫有些怔住。從前的阿容是什麼樣,他們都是見過的。如今這樣,是怎麼回事?
斐仁烈翻身上馬,後頭跟著一隊侍衛,在紫霞山莊的門口等著屠飛鳶。
三七駕著車,載著屠飛鳶和阿容出來。
“我們就不送你了。”站在山莊門口,孟莊主說道。
屠飛鳶點點頭:“有武成王一路護送,我什麼事也不會有的。”
“過幾日等你空閑了,我帶你去晉王府,見一見晉王妃。她此次為你出頭,應當去感謝她一番。”站在孟莊主身邊的沐神醫說道,“她也想認你做幹女兒,你回去考慮一下。”
屠飛鳶想了想,走過去抱了抱她:“謝謝幹娘。”
沐神醫一怔,緊接著反手攬住她:“好孩子,不必如此客氣。”
屠飛鳶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幹娘,我想解毒。”
沐神醫愣了一下:“什麼?”推開她,望著她的眼睛,詫異道:“為何?”
“我不想天天被人叫黑妞子。”屠飛鳶說道。本來,她是想減肥完成之後,再解毒。可是,不論誰見了她都叫醜八怪,屠飛鳶心裏委實發堵。
如今晉王、華大人、孟莊主等人都與她有牽扯,她這般容顏,未免給他們丟份兒。屠飛鳶從不肯讓對她好的人受委屈,故此,打算加快減肥的進程,盡快恢複原本麵貌。
“你考慮好了?”沐神醫微微皺眉。
這回嘉儀公主放過屠飛鳶,不得不說,有一部分緣故是她的這副醜樣貌。假使屠飛鳶恢複原貌,頂著與溫倩相似八分的模樣,嘉儀公主焉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