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1 / 2)

“一派胡言!”不等安平帝開口,英國公已經大怒,一腳踹了過去:“孽子!竟敢誹謗公主,我踹死你個混賬!”

此時,英國公心裏那個怒!他就說,明明下了禁言令,怎麼還有人把府裏的一舉一動都散播出去!原來都是這個孽子!

“府裏供你吃供你喝,你竟藐視皇上,你是想害死全府上下啊,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英國公踹了幾腳,都被程泯之躲過去了,更是怒極:“混賬東西,你還敢躲!”一把揪住程泯之的衣領,大耳刮子扇過去:“我讓你躲!”

程泯之這回沒躲,任由一巴掌扇在臉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然後抽動嘴角,譏諷說道:“這一巴掌,斷絕你我父子關係。從此你姓程,我姓玉。”

聽到他如此說,英國公愣了一下。久遠的記憶,漸漸翻湧出來。當年被處死的通房丫頭,似乎就是姓玉。然而,時間隔了太久,除了一個姓,他再也記不起其他。而那個通房丫頭的麵容,更是猶如被石子打散的水中月,波蕩飄忽,看不清晰。

“英國公混淆皇室血脈,其罪當誅!”程泯之一把甩開怔忪的英國公,筆直跪下,看向安平帝說道。

安平帝再不明白程泯之的動機,就枉在皇位上一坐幾十年了。輕叩椅子扶手,緩緩說道:“若誅程家一脈,你也逃脫不得。”

“逃?”程泯之的眼中滿是狂放恣意,“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獨善其身!”

他恨英國公!恨英國公府的每一個人!隻要他們死,他不在乎陪葬!

“將程泯之關押起來,回宮!”安平帝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起身往外走去。

英國公頓時急了,連忙跟在後頭道:“皇上,這都是那孽子的主意,與臣無幹啊!”

安平帝不理會,命人將英國公阻隔在身後,抬腳上了龍輦。

好好的一個局麵,竟然毀在一隻小耗子的尖牙下。餘光瞥了一眼被侍衛押在龍輦後麵的程泯之,但見他目光恣意狂傲,忍不住冷哼一聲。

回到宮中,安平帝單獨見了程泯之。足足說了一炷香的時間,無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隻知道程泯之全身而退。不僅如此,緊接著一道聖旨傳往英國公府:“英國公長子,程泯之才思敏捷,謀略浩遠,堪當世子之位。”

接到聖旨,英國公氣得一口血噴出來,當即暈了過去。

“哎喲,原來是一出嫡庶相爭的戲碼!”

不出兩日,京中流言悉數變了風向。

“這位英國公世子當真厲害,給公主潑了汙水,最後竟然分毫未損,還當了世子!”

聞聽他二十有一,卻不曾娶妻,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一時官媒踩斷了英國公府的門檻。

“真是不省心!”得到最新消息的安平帝,冷哼一聲,“給朕添了好些麻煩!”

孟尚書陪著他在禦花園散步,聞言說道:“皇上識人善用,乃當世明君。”

聽著他沒什麼誠意的恭維,安平帝哼也不是,不哼也不是。頓了腳步,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這個程泯之,才華不凡,自此以後,國庫再不必擔憂匱乏。”

孟尚書是他心腹重臣,許多事情安平帝都不瞞他,這回程泯之的事亦是原原本本地告訴過他。聞言,孟尚書隻道:“皇上英明。”

“安陽侯近來可有找你?”沉默之後,安平帝道。

孟尚書的眼皮抬了抬:“找過臣兩回。”

“安陽侯夫人呢?可曾說什麼?”

孟尚書的眼皮抖了抖:“皇上希望她緘口不語,還是說些什麼?”

安平帝沉默下來,站在一處花叢前,舉目看向遠方連綿的宮牆:“委屈她了。”

“不怕委屈,就怕委屈得不明不白。”孟尚書站在他身後,蒼老的聲音說道。

傍晚,一封信被送進紫霞山莊。

屠大海看清信封上的字跡,立刻塞進懷裏。

“是什麼信?誰遞的消息?”其他人問道。

屠大海不答,一個人躲到裏間,關緊房門,才拿出信。隻見信皮上,寫著一個字:“密”。神色微凜,打開信封,展開來看,不由微訝。但見信紙上,隻有兩個字:“太子。”

什麼意思?屠大海皺眉,孟尚書想告訴他什麼?翻來覆去折騰著信紙,發現這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張紙,任何玄機都沒有。上麵隻有兩個字,不論橫著讀、豎著讀,也瞧不出玄機。

信封上為何寫著“密”?

思來想去,屠大海的心頭漸漸有了線索。心頭一顫,強壓下震驚,立即將信連同信封一起,全部燒掉。親眼看著紙張化成灰,他心中的震驚卻絲毫沒有減少。

“是什麼信?你藏起來幹什麼?”門外,孟莊主高聲問道。

溫倩也好奇:“怎麼連我也不能看?”

良久,屠大海收拾好心情,打開門走出來:“就不告訴你們。”

眾人將他一通消遣,誰知他嘴緊,就是不說,便罷了。待到晚上,溫倩偎在他懷裏,低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